“我说如何有些眼熟，你身上这件外衫是我的呀……”
苏子鹤惊眸又起。“我如何笑的出口？！”他细细凝着纸上的画，另有那一行行精彩的小篆，点头叹道：
当时的云川一向是靠双手支撑身材的，接过牛毫针时，上身已是摇摇欲坠，沐夜瞧见了他额上的汗点，因而上前将枕头垫在了他后背，又将他的身子向后拉了拉靠在了墙根。
“她妙手？她仁心？”苏子鹤笑容看着垂面不语的沐夜，继而道：“门徒，我不在这些日子，书里的药名你可记全了？”
“请先生明察。”
云川眸中同是一惊。“这些书，竟都是出自先生之手？”
不好，放在那边的笔但是她从师父的院子里偷返来的，还没来得及还归去。另有云川看的那些书，也是师父的收藏。
云川微歉的笑了笑，回道：“先生请包涵，我曾承诺过他白叟家，要守此奥妙平生。”
苏子鹤惊眸直视着沐夜，手中巨力一握，冷声道：“你这是……练了甚么功？”
云川还是笑着点头，谦虚的话还是：“病榻难度日，不过偷搬些前人文籍上的东西，草草成文，先生莫笑。”
“你到底是那里掉下来的小子？这字写的，我这辈子还没瞧过如此都雅的字体，这画是‘幼工’吧，工笔中最难的写实体，我师父也是年过六旬后才习得此种画法，你年纪悄悄，那里来的天赋啊？”
沐夜回身正要走，云川却道：“莫叫沐女人再忙了，我刚用过饭，再说……她身子也刚好。”
“呼……”一道风来，疾风拂过床边沐夜的脸，拂过墙上的窗，屋里的寒意渐浓。
苏子鹤面上的寒笑不再，肃颜直盯着她瞧，手中的力还在减轻，云川在一旁，几近听到她腕骨传来的咯咯声。
可现在云川算是撞到师父的针尖上了，此时要保云川一命，无疑问于虎口拔牙。
苏子鹤弑杀，捉摸不定的燥脾气也是一特性。沐夜劈面违了他的命，肝火腾起，不成置信的目光凝着沐夜，冷声道：“你不要与我说这内里是个男的……”
苏子鹤闻言当即大笑两声，他内力一出，一道风迎着沐夜的脸庞呼呼的刮，当中嘲笑之意不言自现。
苏子鹤大怒之下，转目看向他，云川一咬牙，说道：
“天一针是从百年前崇华派一名师祖那边传下来的，传闻最后一名传人儿歌十几年前被逐出了崇华，他一不收徒，二不著书，你，你的天一针……是如何学来的？”
苏子鹤眸中一抹惊色闪过，他凝着云川好久，这才挑眉对身边的沐夜说了一句：“门徒，好兴趣啊，还掳了个绝色小倌藏在屋里？”
“我当年著这些书时，只注药性，不睬排序，药草类目病情类目更是多到让我心烦，曾经几次想去清算却又无从下笔。本日见你这分类，有序稳定，出诊的记录中你摘出的净是我书中精华，句句下来真是完美到极致，恰是多一字嫌多，少一字嫌少，精炼，精炼至极啊！”
沐夜蹙眉，瞪眼瞧着他：这小子当真是看不清情势么？眼下师父想取别性命不过弹指，他不老诚恳实回话，竟然还敢在这里卖关子？
这话一出，不止苏子鹤，连一旁的沐夜也愣了。云川一脸的愧色，远远看了沐夜一眼，又道：“我行针时沐女人昏倒，她甚么都不晓得……”
“沐女人未曾叛变师门，也未练甚么邪功，是我，是我在她身上用了针，通她经络，行之脉点，还……封了她手腕间的血口。”
“对了，你说你叫甚么，云川是吧？我叫苏子鹤，从今今后，你也别老先生先生的叫，你叫我子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