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发话了,钱镒自是应允。
“佛说,人间事皆有定命,想来是母亲的修为还不到,但愿她下辈子能够托生在一户好人家,少时无忧,青年无惧,中年无虑,老来无祸,平生得,得偿所愿。”
“大娘舅放心,我不会的。”朱恒很果断地回道。
朱旭深觉得然。
“回钱先生,下官曾经在药典局待过一段光阴,对《百草集》一书略有研讨,知人间万物均是相生相克的,于饮食一道亦如此,二殿下身子弱,经血梗阻,若一味依托药物调度轻易伤了脾胃,不如连络饮食一道,既能治病又不伤身,岂不更好?”曾荣解释道。
固然他们做了八年多的伉俪,可他从未曾真正去体味这位先皇后,故而这些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因此,进门后他没敢等闲接言。
“大舅兄,既如此,不如我们就留下来尝尝,看看这丫头究竟给安排些甚么好东西。”朱旭道。
团扇是双面绣,图案是一幅仕女对镜贴花黄图,题诗是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扇面是绢丝的,扇骨和扇柄均为湘妃竹,一看没少在拿在手里打磨,扇柄泛着亮光呢。
没等朱旭和朱恒开口,钱镒主动道:“这荷包是我娘在mm六岁那年绣的,那年我本命年,母亲说是要给我绣一个生肖荷包,mm一听也要,母亲听了说干脆一小我绣一个,都绣我们的属相,免得拿错了,可mm不乐意了,说要绣一样的,她要和两个哥哥用一样的,母亲一欢畅,就把我们兄妹三个的属相都绣荷包上了,mm喜好得甚么似的,除夕夜是抱着这荷包睡的,出嫁时也带着,我,我没想到,mm走了这么多年,这荷包,这荷包。。。”
“大舅兄放心,恒儿跟他皇祖母长大的,白叟家喜好念佛,孩子多少受了些影响。”朱旭总算插上话了。
不说别人,就拿这李清照来讲,看着仿佛和丈夫两人把日子过成了蜜一样甜,可究竟呢?两人没有孩子,赵明诚还是要纳妾,伉俪两个还是有隔阂,特别是到最后,连根基的大义都不能保持分歧,只能分道扬镳。
这几本都是前人的诗词集,有两本是李清照的,每本书上均有注释,可见看书人花了很多心机。
实在,朱恒想说的是“平生得遇夫君,得偿所愿”,可话到嘴边,想起家边杵着的父皇,硬生生地把“遇夫君”三个字咽归去了。
“这荷包是我前些日子去储华宫那边清算旧物找出来的,我知是母亲遗物,这另有很多母亲看过的书,上面有母亲的注释。另有,这幅扇子也是母亲绣的,上面的字也是她本身题的。”朱恒一边说一边抽出了几本书,同时也拿出一把团扇。
前面的话钱镒说不出口了,抱着荷包哭泣起来。
“你,你还留着这个荷包?”钱镒哽咽着问道。
但是话说返来,当年和鞑靼的战事发作,他去信给钱镒叙说朝廷的难处,钱镒二话没说就带头帮他捐献,全部钱氏一族捐银捐物折合近一百万两,江南一带的乡绅受钱氏影响,也捐出了百万资财。
博古架前除了册本,另有几样摆件,钱镒扫了一眼,忽地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把手伸出,取出一个略有些显旧的荷包,拿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又伸手摩挲着上面的花腔,很快,几滴眼泪落在了这个荷包上。
钱镒先是接过扇子正反转了一下,细心看了下画面,“是你娘的画风,也是她的笔体,李易安是她最赏识的词人,可惜。。。”
当年他虽年青不太懂豪情,但他实在不喜这位前皇后整日手不释卷,开口不是诗词歌赋就是琴棋书画,他是一个皇上,每天面对朝臣面对那些奏折就够烦躁的了,哪故意机陪她去寻求这些不实在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