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听到了背后的惊叫,脚步还是钉子般钉在原地,神魂光彩映照四方,看清了埋没于浊浪恶涛里的那一争光影,长枪前指,与那黑影重重地撞击在一起,收回沉闷的金铁交鸣之声,刹时又被风波粉饰下去。
“乖,这事儿处理以后,不管如何我也会给你弄到修行的法诀,我很多时候都贫乏一个得力的助手呢。”
“寒微无知的凡人,你想要螳臂当车吗?”被噬魂枪吞噬了一片身上的黑气以后,那石翁仲没有持续进犯,在水中停下身来,黑气缭绕在石像脸庞,化为瞋目阔口,声音顺着水传播入岑青的耳膜,如牛吼马啸,“吾乃淮河水神,代天守牧一方,雷霆雨露皆是天威神恩,尔逆天行事,必遭天谴。”
“娲皇啊!”
瞧瞧岑青这几天碰到的都是甚么人吧,先是武道宗师,又是金丹真人,然后是看不穿秘闻的和尚,现在竟然连千年道行的河伯都冒出来了,这类兢兢业业的作死精力,让他不由对未卜的前路充满忧愁——要晓得他仅仅是个鲜嫩的筑基修士啊。
岑青握紧了噬魂枪,对狗蛋儿道:“你去张羽士身边呆着,让他庇护着你。”
张铮看到岑青不管不顾地突入水中,喃喃地骂了一声,不知是在骂岑青还是骂河伯,远远地又抛出一个法器,这法器见风即长,化成一个庞大的透明罩子把宗祠内世人扣在身下。大水打击到法器之上,像是撞响了一口破钟,嘈乱的响动让张铮心疼地嗟呀声声。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曲解。
“糟!”
腥风当中,夜色黑的更加浓烈,正如这淮水河伯对生灵们的深深歹意。
大水如万钧巨石般劈脸盖下,把岑青的身形淹没下去,又如一只高高抡起的巨掌猛地拍向他身后的村庄。
“呵呵呵呵……”
雨水落下,伴着上游涌来的洪峰,河水刹时暴涨起来,没过堤坝,一丈多高的浑浊浪头冲着村庄的方向囊括而来,岑青的身躯在那浪头之下,好像一颗小小的斑点。
被岑青的一声乖叫的打了个寒噤,狗蛋儿抽了抽嘴角,一起小跑跑到张铮的身边,蹲下身子,看向愈渐上涨的水面。
氛围里再次满盈起腐臭和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水面上的灵魂虚壳没入水底,波平浪静,连四周的风声都临时停歇,但是头顶上阴云堆积起来,遮去了新月和星光。
“小爷可不是甚么凡人,明白奉告你,明天小爷就是来打劫的。”岑青没有这河伯在水中说话的本事,只能借助神魂开口,匪里匪气的,“我门徒恰好贫乏点涨修为的灵药和法诀,以是你有甚么灵芝人参,神兵利器,宝贝道决就从速交出来,牙崩半个不字,休怪小爷我管杀不管埋!”
固然躲进了宗祠,但另有胆小些的村民探头探脑地向外看,现在瞧见恶浪来袭,当即收回一声惊叫夺门而出,浑然顾不上身后的亲人。
“师尊,你要谨慎。”
石翁仲轰然的笑声中,翻滚的河水跟着黑气缭绕,掀起了一个个旋涡,它面上的黑气颤栗了半晌,不再保持之前严肃的模样,变幻成一副贪婪的神采:“本来是传说中人间的修士……太好了,太好了……早就传闻修士的血肉被灵气日日冲刷,纯洁非常,吃起来比人肉更加甘旨,没想到明天一下子送来了两个。”
“看起来追星和杨夫人说的不错,沦入妖魔道的妖物公然只是一群蠢物,除了吞噬和争斗外底子没法交换。”岑青的手指拂过噬魂枪,想起了岳雷之前对于本身惫懒脾气的攻讦,自嘲一笑,“不说了,开杀吧。”
乱流激撞的大水中,光罩里的张铮惊诧地抬开端,死死地盯着上方俄然呈现的庞大妖气,而待他看清岑青的模样后更是惊诧到完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