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悄悄听着,恍忽间想起两年前,一次她去找他,瞥见他在操琴,可琴音在她呈现在他面前的一刻戛然止住,她怀着对他的倾慕缠着他为她再弹一曲,他却回绝了。但是现在的他……又是何必呢?
元晟,元晟……
怀瑾如遭雷击,他的语气很轻,每一句话却都是最柔韧的丝线,死死勒住她的脖子。她只操纵过他一次,发誓永久不在拖累他,却又害他受伤,可她并不想如许啊,她不甘心,为甚么,她在炼狱中挣扎了八年,终究看到了一线阳光,她只是想和他一起站在阳光下罢了,莫非爱也有错吗,为甚么,她的爱,就必然是毁灭?
内心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短短的十七年人生,她经历了太多不快意的事,终究找到了一个能够爱的人,终究看到了触手可及的幸运,她毫不罢休,毫不!
“人生活着,不成能事事都尽如人意。”
白晃晃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温热的水沿着她的面庞滑落,双手捂住脸,再拿开,只觉天旋地转,面前是乱舞的金星,唯有掌心上的泪光是那么清楚,如同心头滴落的血,扯破般的痛苦是如许逼真。
元晟冷道;“既然龙庄主一心求死,本王就成全你。”
怀瑾只感觉好笑,她现在的处境又是谁形成的?好笑的是,这小我竟然在如许安抚她,世上如何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现在除了元晟,你还在乎甚么?”龙廷潇嘲弄道;“韩旻容不下你们,他会随你到江南么?即便他会,端木雍能容下你们?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容下你们,你想将他的任务,他的出息,乃至一辈子一点点毁掉么?”
怀瑾面无神采的坐在床上,听到龙廷潇决定留下来的时候,有些麻痹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按下心境,冷冷的说;“你要留下来?别奉告我你要螳臂当车。”
“师父,”她的语气软下来,双膝一软,就如许跪在龙廷潇的面前。她是他的门徒,固然从没行过师徒之礼,从没求过他甚么,更没他下过跪,可他毕竟是她的师父,没有敦敦教诲,却有拯救之恩,收留之恩,再造之恩,门徒跪师父本来就是应当的,这一跪,本来就是她欠他的。
怀瑾泪如雨下,“他是为了我……他伤得重不重,你快奉告我啊,求你了……”
“龙廷潇,”她终究摆脱开他的度量,站起家子,冷冷看着他,声音带着彻骨的恨意,“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要粉碎我的梦和幸运吗?”
“元晟!”她的面前一阵阵发黑,撕心裂肺的呼喊被风吹散,傅恒死死拉住她,她的双手无助的搭在城墙上,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只是想找回落空的珍宝。”他安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她还是主动找到龙廷潇,先遣人去请,龙廷潇不来,她只好主动去找他。这个午后,晚春的阳光将天空照的发白,她来到龙廷潇的房门前,被仆人奉告龙廷潇正在歇息。可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和龙廷潇耗下去了,大步走入房中,来到熟睡男人的榻前,用力摇着他的身材。
他的血流如注,染红了盔甲,在她的泪光中,晕开,将她的天下染成一片血红……
龙廷潇浅笑;“当然不是,龙某是江湖中人,对行军兵戈不感兴趣,只只是非常想在让元家军看到王爷败在我的剑下,所谓纸包不住火,即便龙某不敌王爷的十万雄师,命丧于此,也能使云啸山庄名扬天下。”
灵魂再次被无情穿透,她的身子晃了晃,吃力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