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清冷的月光满洒富强的梧桐枝杈,树下光影班驳错落。
“你是?……”话未说完,赤炎僵在原地。
他淡定安闲的神情终究有所颠簸,挣扎几下全然无果,硬生生吃了整团火,胡子眉毛燎得焦黑,怒喝:“好,很好,我这就让你去见阎王!”话毕,张口呵出一缕黑气,缓缓流进她的眉心。
下一瞬,银光一闪,丞影出鞘,赤炎握剑横在女子喉前,冷冷道:“假扮凤神,其罪一矣,言语轻挑,其罪二矣,未经传召闯合虚宫,其罪三矣,说,要本君如何饶了你?”
案前的灰发男人刚呷了口茶,闻言,刹时被呛得重咳起来。
“臭丫头,敢对本尊不敬,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老翁敛起慈眉善目,面露凶光,开释一团黑雾,喝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尝尝预感灭亡的痛苦!”
东皇太一自怀中取出一页裱过金箔的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正恰是那首诗。
他眯起狐狸眼,笑意盈盈接道:“我与卿相思,卿与我情老,三生不了缘,只恨人易老。我与卿相思,卿与我情老,凋花残香尽,方知光阴少。”言罢,挽起她的水袖,死力禁止,颤着嗓子问道,“影儿,真的是你吗?”
赤炎有些赧然,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存世几十万年,亦未堪破贪嗔痴恨,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赤炎眯起狐狸眼,淡淡回道:“影儿向来不会问有没有想她之类的话,以是我晓得那定然不是她的本尊。”语罢,眸光黯了一黯,又道,“只是,您如何晓得那首诗的?”
“不知者不为过,吾等早就避世而居,不熟谙也很普通。”东皇太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想到少主法力卓然,这么快就看破了。”
“赤炎,这位就是与本君一同闯荡洪荒期间的神祇东皇太一。”灰发男人茗着茶,抬眼先容道。
喘着粗气缓了半日,方才有些好转,挣扎着跳回到巨石中间,裹上皋比毯子,自语道:“此次,应当无人再禁止我歇息了吧。”
赤炎踏云而归,衬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衣袂飘飘,霞姿月韵更胜九天玉盘,桀骜的眼神尽是疏离。
墨玉穷追不舍,跟他的身影而去,化拳为掌,射中他的后心,顺势转脱手腕,试图再补两拳,岂料将将落地的双腿俄然没法转动,心中大惊,敏捷收招,赶紧俯身摸下去,小腿冰冰冷凉,已然没有知觉,失措道:“这是……”
颠末细心辨认,墨玉发觉,火界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老友昭音,起家镇静道:“阿音,我很想你,你在合虚过得可好?”
她足尖一点,轻巧跳至他的面前,手执短剑将那簇斑白胡子挑断几根握在手中,泰然道:“素闻天界老神以发须为贵,你扰了我安息,我取几根白须做偿,应当不算过分,对吧?”
赤炎转头看向黑衣男人,难怪方才感觉他的气泽有些熟谙,本来仙宴结束时就已经打过照面,遂抱拳道:“拜见太乙天神,刚才多有获咎,还望您能包涵。”
仇敌身故,咒术得以解开,她双腿一软,跪倒在草地上,方才脚下毫无知觉,现在倒是钻心的疼痛。
老翁嘴角微微抽动,握着胡子的手也跟着抖了抖,抬臂挽起一股旋风,道:“有的筹议你不肯,看来只要硬来才行得通。”话音刚落,这股小风悠然转向巨石,将四周的落叶卷得一片不剩。
“不好不坏。”赤炎神采庞大,凝睇着窗外那棵梧桐,道,“你终究肯出来见我了,我还觉得……你永久不会谅解我……”
帝俊悠然为本身添了杯茶,含笑道:“人间自是有情痴,你与凤影的事,四海八荒神仙都了然于胸,本君虽隐居已久,但也有所耳闻,现在看来,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