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手掌成拳紧了一紧,神采阴沉目光投向安东将军。
南宫擎宇见他捧着玉箫的手颤颤抖抖的,因苦笑了一下:“罢了,孤又何必难堪你。孤想找人说说话身边竟没有人敢和孤说话。只这一样,便知当大王不是甚么对劲的事情。”魏良安忙跪在地上说:“主子不敢。”
第八章:意不顺(一)
疏离得把身边人玉笋般光滑的胳膊从身上取下来,走下床榻。美人无认识地嘤咛了一声,也就翻过身子去睡了。
魏良安这么一呵叱,王德才自知讲错了,煞白着脸说:“是。”
魏良安赶紧摆手道:“陛下饶命,主子不敢说大逆不道的浑话。真龙天子是天命所归,岂是凡夫俗子能痴心妄图的。”
“起来吧,去乾元殿。”
坤仪城里的夜老是很温馨,那静袒护了深宫内院角角落落的低泣,也袒护了朝堂上的暗潮涌动。
南宫擎宇猎奇道:“如何沈将军和穆将军有缘分吗?”
魏良安忙叫他噤声怒斥道:“主子的事也是你我群情的?”
沈镇远未曾想本日的朝堂上竟有此等回嘴,不敢多想,手托当日擢拔镇南将军的文书及虎符跪道:“陛下贤明,微臣不敢有非分之想,请陛下三思。”
“是。”
魏良安垂首恭听道:“是。”
但是,太静的前夕常常酝酿着惊天的炸雷。
沈镇远道:“因机遇偶合,微臣曾拜在穆将军门放学习枪棒兵法。”
偌大的邺城没有一豆灯火,他的子民们安稳地熟睡着,不管是白天繁忙的贩夫走狗还是策画朝堂的王公大臣,此时都安眠着,他们不晓得在他们某个安眠的夜里,他们的君王站在高高的阕楼上看他们做睡梦。
此时才是二更天,南宫擎宇却如何也睡不着,苏曼仪的呼吸声一起一落,让他有些暴躁。
南宫擎宇如有所思得说:“这便是了,果然也只要穆将军才气教出来能逼退南越的弟子。又用充满遗憾的语气说:“先楚虎将穆万里平生从未败过,人称“战神”。他曾经获得鬼谷子第六代弟子的真传,用兵神出鬼没,皇父昔日征楚时可吃了穆将军的很多苦头,若不是穆将军被诛九族不知所踪,我大邺想取楚而代之并非易事。朕初登大宝时听闻穆万里得亲信搏命庇护幸运存活,曾慕名请穆将军重入朝堂,谁知他竟偶然于仕,早做了闲云野鹤。此乃孤平生之憾事,他若果然亲授沈卿倒也不算孤负了孤的一片诚恳。”
南宫擎宇负手而立,站在高高的阕楼上俯瞰着他的国。
本日,沈镇远在出征南越时,被临时封的镇南将军按说应交回虎符和名号。
在床榻上背对着南宫擎宇熟睡的苏曼仪缓缓地展开美目,闻声他分开的脚步声,笑意一点点越来越深如胭脂般化开,放心肠合上眼睛睡了。
“大家都想当大王,大家都说当大王好,你给孤说说当大王有甚么好?”
百官山呼万岁以后,南宫擎宇不等众臣陈奏朝政就宣布了一道圣旨封沈镇远从一品威远将军,领十万精兵并赐了黄金甲胄。宣旨结束以后众臣脸上暴露惊诧的神采,群情纷繁的声音越来越大。
为了制止武将拥兵自重威胁朝廷,大邺自主国之日起便对武将任免有一套严格的轨制,战事吃紧的时候,临时委任的镇乱将军披甲上阵,战事停歇之日便卸甲归朝,交回镇乱将军名号。
安南将军武陵亦道:“陛下,除了平乱之时封镇乱将军,祖制规定大邺只能有安东、安西、安南、安北四位将军以及镇守边塞重镇的将军,沈大人资格尚浅恐怕不敷以担此大任。”
跟在南宫擎宇身后的贴身內监打着灯笼谨慎翼翼道:“主子,半夜更深露重最是伤身,若着了风寒老奴的罪恶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