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听那些,脏了耳朵。”杜衡烦恼的大步往前走去,忽的看到前面河边一排的船,扭头对赵石南镇静的说着:“我们去坐船吧?”
刚好船很快的靠了岸,赵石南先下了船,回身向杜衡伸出了手:“来。”杜衡踌躇了下把手放上去,一边下船一边嘟囔着:“甚么破船。这么晃。”
中间一个烫着头发蛮漂亮的女人问他:“甚么男人?随便一个碰到的男人?”
贵妇人忙拦着伴计:“可别,毕竟是个小女人,又是我硬拉着让人家看看好不好,人家才说的。”
几个看店的伴计不乐意了:“你这个小丫头瞎拆台甚么?你见过甚么东洋锦缎?我们这就是正儿八经的东洋缎子。”
老头抬眼看了下赵石南,点头道:“这类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谁都有那一天,到时天然就晓得真假了。”
赵石南没有猜错,走了不过几百步,就看到一家绸缎庄门口围了一圈人,他快步上前,公然一身水蓝的杜衡,正清清爽爽的站在正中说着:“你这锦缎不是东洋产的,清楚就是扬州那边的,光彩像水漾,织的又密,东洋锦缎的光彩没有这么亮,也不密。”
贵妇人听杜衡这么一说,更不买了,点头道:“我再到别处看看。”
伴计看有人拦着气势更盛,指头几近要戳到杜衡脸上:“奉告你,这就是东洋货,你如果不熟谙,我让你开开眼。”
赵石南和程先生通过一名同亲搭了线,初度见面,赵石南的气度魄力深得程先生赞美,临别时叮嘱他:“再过三个月,你到上海来找我。”说着拿出一个通行牌递给赵石南,“到时拿着这个直接到我的官邸便能够。十月中截货。”
女人的脸顿时蹿的绯红,默不支声的躲闪出了人群。杜衡还在愣愣的自言自语:“那样的男人,到底是哪样?”引得中间几小我都掩嘴嗤嗤的笑着。
伴计看又来了一名,天青色的锦袍,高大超脱,自带一副傲气凛然,看着便是非富即贵,方才的气势少了几分。却还是死不改口:“这位爷,小的哪说错了?这就是东洋缎子。”
“万一你先到了那边,能不能等等我,带我过了忘川河?要不然,做水鬼,好可骇。”杜衡憋足了气缓慢的说着,话说完了,羞得脸红到了脖子,她是真怕啊,要不也不会这么要求赵石南。
正想着呢,秦淮河上歌妓们乘着“七板子”,坐在舱前,舱前点着石油汽灯,亮光夺目,使得歌妓们的姿容都看的一清二楚。此中一艘歌舫划向他们的船,拿出歌折问着:“客长要点戏吗?”
赵石南用力推开了围着的人群,冷声道:“你让我先开开眼!”声音不怒而威。
赵石南沉声抬手:“不要。”那艘歌舫又划着分开。
赵石南斜睨着笑看她道:“还要去听吗?”
赵石南被杜衡恳求的心旌摇摆,那里还能对峙走,只好陪着她接着听下去。中间一个洋门生模样的男孩插话道:“东洋人也有这么一说,不过他们管忘川河叫三途川,如果女子到了三途川边,需求有个男人牵引她上渡船,才气度过三途川,不然就掉到河里,没法投胎转世,成为水鬼。很不幸啊。”杜衡听的又是一颤抖。
“那,别人呢?”杜衡担忧的问着,赵石南要了第一次的女人,不会只要她一个啊。
杜衡想说却又不美意义,半天憋得脸通红,蹦出了一句:“你,你-----”
司机愣了一下:“少奶奶说就在会馆里转转,让我别跟着。我守着门呢。”
“我如何了?”赵石南看她的模样,更感觉奇特。
船悠悠的游了好久,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情致中,杜衡手扶着船上的围栏,早就看痴了。她读书时也曾传闻这里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有过董小宛,寇白门之流的秦淮八艳,现在不知另有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