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在她身后站着,服侍她吃茶吃糕点,敛神并不出声。这里没她说话的处所,站成一个木头桩子最是适合。她不喜好如许的场合,逢源这个殷勤阿谁,谁也不能获咎了去。那出嘴的话都要拿捏好了说,不能叫人揪着话头就捏出把柄来了。净虚没有逢源的本领,便巧借本来是佛门弟子的身份,委宛推掉很多问话,倒也得体。
青菀呢, 早在内心下了决定跟着净虚进宫开端, 就做好了要做个宫女的筹办。幸亏之前也奉侍过净虚, 统统事情做起来也都得心应手。眼下净虚又与她暗下里不生存算,很多事情能分拨也就分拨了出去。不能分拨的,关上门两人一块儿筹措,也累不着她。
正殿里略坐就花了小半日工夫,惹了一身怠倦。净虚和青菀一样,都不是爱好热烈的人,闲言闲语说的未几,尽数是听别人说了。好轻易摆脱了出来,便回了寒香殿闭门不出。本来还想着去淑妃娘娘那处存候的,现下也作罢了。皇后加四妃,一人宫里去一趟,两日也不敷的,是以便一个也不去。余下日子多得是,且渐渐熟络。
而这番已经进了宫, 实实在在走到了皇城大内后宫里,青菀便也没了旁的心机。她坐在炕上陪净虚说话,说些今后该如何行事此类的话题。到底两个都没在这深宫里度日过,究竟不知会碰到些甚么事,不过抱着谨慎行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罢了。
净虚刚进宫, 就能得这么些下人奉侍,报酬已是算不得差。然她是个不易与人靠近的, 拿那些个宫女寺人自不知心。这也是她使尽百样体例把青菀一起叫进宫里来的启事,有个靠头,在这女人是非多的处所, 内心能得些结壮。她也算明白人,皇上的宠嬖都是一时的,那阵新奇劲儿畴昔了, 也就撂开了手,不能长悠长久给她做个背景。
然她没去,淑妃娘娘却找上了门,叫净虚略略惊措了一下。
在寒香殿歇一阵, 到了晌午,那惜文姑姑又领着两个小宫女给送来午膳。到了桌边摆下, 余下奉侍净虚用饭的,那就是青菀的活。她是贴身陪侍的,在净虚面前天然比那惜文姑姑还得脸些。之于两个小宫女,更是不能比。
净虚抿声不语,叫胡昭仪几句话带了畴昔,解了一场难堪。不然说将起来,扯起那玷辱菩萨的话,必定非常丢脸。然说来讲去,反正都是些后宫里的闲话,也有话多了说出哀怨的,等等不一。青菀听了一阵便主动闭了耳朵,尽管盯下落地罩上的兰花青鸟。
约莫这宫里的女人都安逸透了,时候多得使不完,才要如许的热烈也扎堆凑。不过是宫里来了个秀士,分位也未几高。要说那里特别些,也就是入宫前的身份了,偏就都来瞧她。那胡昭仪叫她坐下了,便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如探根探底。幸亏净虚稳得住,句句话都答得适合。
青菀得做一个看客的身份,却偶然瞧这戏码。各嫔妃间说的甚么,她约莫听听也就晓得了。要么是说净虚熟谙的,佛法文籍之流,要么就是拿着美意给净虚说些宫里的事情。说迩来宫里最为得宠的是哪一个,那又是个甚么样的人。也有不见机嘴巴没把门的,问净虚如何得的皇上宠幸。
到了下晌,青菀又跟着净虚并那惜文姑姑到正殿胡昭仪那边存候。入了正殿,便瞧见很多嫔妃在殿里坐着。炕上首坐着的约莫就是胡昭仪,那下头几把交椅上挨着坐的,是哪一个便不得知了。青菀身份寒微,也不必跟这些人胶葛,只跟着净虚施礼道安,便没了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