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现在我军反其道而行,先失了一招;倭贼人数本就胜我数倍,又兼守城,此乃天时天时之效,故又失了一招;本想着凭了一腔热血,以龙精虎猛之躯吓退倭贼,取了攻城先机,现在看来倭贼已做了充分筹办,亦有必死之心,我军上风荡然无存,此乃心月失策之过,害无数将士枉送性命,请大帅惩罚。”
“兄长有所不知,”心月出身,“平壤城不比义州,倭贼层层防备,各个城门隘口重兵扼守,几无马脚,单靠武林的手腕怕是不济。仓促之下,我与大帅几次筹议才定下如此战法,只求能在乱战当中寻得爆点破局,届时我们就能一鼓作气将平壤拿下,如果堕入对峙对我军最是倒霉,但愿天佑我大明!”
“报,我进犯芦门前军伤亡殆尽,祖将军亲身擂鼓,仍不能前。”
帐下沉默了半晌,还是心月站起,“诸位将军攻城略地俱是妙手,这些机巧玩意儿还是心月来想体例。”
“哎…楼女人休要揽责,兵戈哪有不死人的,再者说到这失策,本帅难辞其咎,本觉得义州城破,倭贼会兵败如山倒,我军能一鼓作气拿下平壤,看来要好好揣摩一番了。传令!各门将士缓缓撤归本阵,防备倭贼出城掩杀!”
“嗯…我军的火炮虽说对敌威慑庞大,可火药倒是更加的紧缺,如此下去连近战的火铳怕都成了安排,唉…”批示谭宗仁叹一口气。
“大帅莫忧,我看倭贼也就仗着城高墙厚才挡住了我军守势,出得城来还不是被我铁骑一通砍瓜切菜。何况首战我军虽说有些伤亡,可倭贼伤亡胜我数倍,不亏!”
“今起仁义之师,兵诛不道、破诸敌寇。此战,昭天顺人信之助,成我驱除扬贼之功,必胜!群雄以我之矛,逐鹰犬、破不平,使民安居,勿使狺狺狂吠绕耳,还六合以气清,雪耻于当前,不教生民之害,必胜!吾等弟兄,恭承天命,以死战之心,恭行天罚,同心戮力,扫荡扬虏,渴饮贼血,直捣黄龙,必胜!”
翌日天刚拂晓,明虎帐内战角低鸣,不出半个时候便集结结束,此时朝阳斜洒,雄师看上去波光粼粼,从城头望下甚是刺眼。
“大帅请看!”心月香指一伸,只见芦门上的倭军披头披发,如妖怪似的与登城的明军胶葛在一起,各个视死如归,有些受了伤的干脆丢了刀剑与明军抱着滚下城去,顺带拉上几个云梯上的垫背,身后更多的倭军冲上前来补上缺口,源源不断。
“报,城西七星门、浅显门进犯受阻,张总兵中了流矢,仍在尽力攻城。”
烈焰烛天鼓渐悄,残阳如血,葬魂借风嚎。妾盼君归似火焦,泣声不过何如桥。
“夺关斩将是我等的特长好戏,更能减少我军伤亡、灭倭军威风,义州不就是这般拿下的吗?还请师兄三思。”亭儿紧追不舍。
枯骨作尘一世了,先人谁记,豪杰正幼年。铁马金戈言怯早,城头旗下身尤傲。
“儿郎们!”李如松宝剑出鞘,“自我等离乡已过岁余,本帅深知汝心,然大丈夫立世,当行守土之责、怀保家之心、建不世之功,如此才敢言不负。”
首战得胜,明军没有泄气,还是各个奋勇抢先,鞭策攻城车的将士倒下一批立马补上,云梯、钩梯上亦如蚂蚁普通,有些挤不上的竟一手持盾一手挥刀猛砍石墙,直看的亭儿等人热血沸腾。
李如松怎会看不出,只是实在不忍将亭儿置身险地,“师弟,为兄担忧的倒不是戋戋的几个游勇,据探马来报,城内另有很多忍者藏身,首战没有现身申明倭贼留了背工,敌不动我不动,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同意你们脱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