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之初被卸甲搜身倒也没甚么,只是身侧一向有四位膀大腰圆的金甲军人围着有些不安闲,哪怕朝堂赐座也是不离亭儿半步,内心忍不住叹一句,“天子就是天子!”
……
“这也是为兄迷惑之处,当日皇上让陈公公亲身接我进了内宫,皇上只是细心的打量了半天,然后提笔写了几个字便任由我出来,绝口未提兵符之事。”
如此这般,算是临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平常谁窥此中味,前人只道先人愁。
待到酒散人去,亭儿被伶仃留了下来。
病榻之上,万历天子阅过奏章,低头深思半晌,做了朱批。
“姐姐,朝鲜兵败!”杨彤仓促上楼,低声汇报一句。
“要不说mm我累呢,唉…”相视一笑,转为沉默。
“皇上宽解,但有能用到草民之处,草民必然万死不辞!”
“你方才说朕是位好天子,可知百姓多数在背后里骂朕,说…说朕失德才酿此大祸,还说我大明江河日下也是拜朕长年深居内宫、不睬朝政而至,早些时候朕又收到密报,说有些处所大员比来怕是不循分,这…实在让朕心累啊…”
“老朱家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亭儿内心默念一句,不免又想起前几日与万历相见的颠末。
大明这台机器运转了百余年,早已陈旧,修修补补处理不了底子题目,但是却又无可何如,树大根深,各方权势盘织交叉,文官个人、寺人个人、两卫、各方亲王子爵,没一个省油的灯,天子摆布捭阖,多数的成果还是听之任之,难不成真要自个儿反了自个儿?这或许就是汗青的本相吧…
“哦?此话怎讲?”
“经此一难,皇上定是对宗亲、重臣等又加了一层防备,留兵符在外以备不时之需。”
京师大乱方平,沈一贯连同内阁、都督府等重臣迫不及待的上书严惩益王一党及锦衣卫前批示使刘守有。
亭儿听到此处,仿佛明白了万历的处境。
“皇上过誉了,皇上自继位伊始,外御劲敌、内修德政,四夷皆服、海晏河清,草民此举是在救天下百姓,实在不敢邀功。”亭儿说的铿锵有力。
“兄长也没主动表示?”
大臣们呼啦啦的给万历老儿压惊道贺,早忘了几日前的惊心动魄。
“一来皇上定是听闻了兄长的才气,二来颠末此事他也信赖了你的为人,看来兄长的前程不成限量啊,呵呵…”
锦衣卫前批示使刘守有邪心作怪,埋没不臣之心,念圜丘坛上除贼有功,赐白绫留其全尸,存世家小不受连累。
万历对亭儿天然先是好一顿嘉奖,又是好菜又是美酒,不过看到朝堂之上百官的做派,亭儿垂垂的心凉,各个虚情冒充恭维阿谀,此中又有几个是真正为民的好官呢?
万幸天子只是温饱交煎所累,又被田辟远喂下哑药,肝火攻心才致如此不堪,经太病院的太医悉心医治了数日已无大碍,只是临时口不能言。
“哦?”万历两眼放光,似是久旱逢甘霖普通,冲动的嘴角不断的颤栗,“你…究竟是谁?”
“理所该当,只是不知皇上为何没有收回兵符,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