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忙斟了一杯,送与贾母.贾母笑道:“既如许,快叫人取烧酒来,别叫你们受累。”世人又都笑起来.因而又伐鼓,便从贾政传起,可巧传珍宝玉鼓止.宝玉因贾政在坐,自是ピブ不安,花偏又在他手内,因想:“谈笑话倘或不发笑,又说没辩才,连一笑话不能说,何况是别的,这有不是.若说好了,又说端庄的不会,只惯油嘴贫舌,更有不是.不如不说的好。”
话说贾赦贾政带领贾珍等散去不提.且说贾母这里命将围屏撤去,两席并而为一.众媳妇另行擦桌整果,更杯洗箸,陈列一番.贾母等都添了衣,盥漱吃茶,方又入坐,团团环绕.贾母看时,宝钗姊妹二人不在坐内,知他们家去圆月去了,且李纨凤姐二人又病着,少了四小我,便觉冷僻了好些.
贾母见这般,知无甚大不好,便问:“如何样?“贾政因欲贾母高兴,便说:“难为他.只是不肯读书,到底词句不雅。”贾母道:“这就罢了.他能多大,定要他做才子不成!这就该嘉奖他,今后更加上心了。”贾政道:“恰是。”因转头命个老嬷嬷出去叮咛书房内的小厮,“把我海南带来的扇子取两把给他。”宝玉忙拜谢,仍复归座行令.当下贾兰见嘉奖宝玉,他便列席也做一首递与贾政看时,写道是……贾政看了喜不自胜,遂并讲与贾母听时,贾母也非常欢乐,也忙令贾政赏他.因而大师归坐,复行起令来.
说着便斟上酒,又行了一回令.贾母便说:“你们去罢.天然外头另有相公们候着,也不成忽视了他们.何况二更多了,你们散了,再让我和女人们多乐一回,好歇着了。”贾赦等听了,方止了令,又大师公进了一杯酒,方带着子侄们出去了.
贾赦乃要诗瞧了一遍,连声赞好,道:“这诗据我看甚是有骨气.想来我们如许人家,原不比那起寒酸,定要`雪窗荧火',一日蟾宫折桂,方得扬眉吐气.我们的后辈都原该读些书,不过比别人略明白些,能够做得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的.何必多费了工夫,反弄出版白痴来.以是我爱他这诗,竟不失我们侯门的气势。”因转头叮咛人去取了本身的很多玩物来犒赏与他.因又拍着贾环的头,笑道:“今后就这么做去,方是我们的口气,将来这世袭的出息定跑不了你袭呢。”贾政传闻,忙劝说:“不过他扯谈如此,那边就论到后事了。”
乃起家辞道:“我不能谈笑话,求再限别的罢了。”贾政道:“既如许,限一个`秋'字,就即景作一首诗.若好,便赏你,若不好,明日细心。”贾母忙道:“好好的行令,如何又要作诗?“贾政道:“他能的。”贾母传闻,“既如许就作。”命人取了纸笔来,贾政道:“只不准用那些冰玉晶银彩光亮素等样堆砌字眼,要另出己见,尝尝你这几年的情思。”宝玉听了,碰在内心上,遂立想了四句,向纸上写了,呈与贾政看,道是……贾政看了,点头不语.
贾母笑道:“这必是好的。”贾政笑道:“若好,老太太多吃一杯。”贾母笑道:“天然。”贾政又说道:“这个怕老婆的人从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买东西,便遇见了几个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日才醒,悔怨不及,只得来家赔罪.他老婆正洗脚,说:`既是如许,你替我恬恬就饶你.'这男人只得给他恬,未免恶心要吐.他老婆便恼了,要打,说:`你如许浮滑!'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说:`并不是奶奶的脚脏.只因昨晚吃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子,以是本日有些作酸呢.'“说的贾母与世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