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悫听了,并不在乎,便说道:“俗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这也是他们宿世命定.前日妈妈为他救了哥哥,筹议着替他摒挡,现在已经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依我说,也只好由他罢了.妈妈也不必为他们伤感了.倒是自从哥哥打江南返来了一二旬日,贩了来的货色,想来也该发完了,那火伴去的伴计们辛辛苦苦的,返来几个月了,妈妈和哥哥商讨商讨,也该请一请,酬谢酬谢才是.别叫人家看着在理似的。”
楚敬赶紧揪住柳敬宣,命人捆了送官.奴玉公主忙止泪反劝楚敬连:“你太多事,人家并没威胁他死,是他自寻短见.你便送他到官,又有何益,反觉肇事出丑.不如放他去罢,岂不费事。”楚敬连此时也没了主张,便放了手命柳敬宣快去.柳敬宣反不解缆,泣道:“我并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可敬,可敬。”柳敬宣反扶尸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目睹入殓,又俯棺大哭一场,方告别而去.
出门无所之,昏昏冷静,自想方才之事.本来赵雨杉如许斑斓,又这等刚烈,自悔不及.正走之间,只见南宫璀云的小厮寻他家去,那柳敬宣尽管入迷.那小厮带他到新房当中,非常划一.忽听环ぐ叮当,赵雨杉从外而入,一手捧着鸳鸯剑,一手捧着一卷册子,向柳敬宣泣道:“妾痴情待君五年矣.不期君果冷心冰脸,妾以死报此痴情.妾今奉警幻之命,前去太虚幻景修注案中统统一干情鬼.妾不忍一别,故来一会,今后再不能相见矣.“说着便走.柳敬宣不舍,忙欲上来拉住问时,那赵雨杉便说:“来自情天,去由情地.宿世误被情惑,今既耻情而觉,与君两无干与。”
说毕,一阵香风,无踪无影去了.柳敬宣警悟,似梦非梦,睁眼看时,那边有薛家小童,也非新室,竟是一座破庙,中间坐着一个跏腿羽士捕虱.柳敬宣便起家顿辅弼问:“此系何方?仙师仙名法号?“羽士笑道:“连我也不晓得此系何方,我系何人,不过暂来歇足罢了。”柳敬宣听了,不觉冷然如寒冰侵骨,掣出那股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便随那羽士,不知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