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虽无大事办理,然一应针线并宝玉及诸小丫头们凡出入银钱衣履什物等事,也甚啰嗦,且有吐血旧症虽愈,然每因繁忙风寒所感,即嗽中带血,故迩来夜间总不与宝玉同房。宝玉夜间常醒,又极怯懦,每醒必唤人。因晴雯睡卧警省,且行动简便,故夜晚一应茶水起坐呼喊之任皆悉委他一人,以是宝玉外床只是他睡。今他去了,袭人只得要问,因思此任比白天紧急之意。
王夫人问之再三,他三人已是立定主张,遂与两个姑子叩了头,又拜辞了王夫人。王夫人见他们意皆定夺,知不成强了,反倒悲伤不幸,忙命人取了些东西来赍赏了他们,又送了两个姑子些礼品。今后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心,各自削发去了。
因思跟贾政出门,便不肯拿出非常超卓的新奇衣履来。只拿那二等成色的来。宝玉此时亦没法,只得忙忙的前来。公然贾政在那边吃茶,非常高兴。宝玉忙行了省晨之礼。贾环贾兰二人也都见过宝玉。贾政命坐吃茶,向环兰二人道:“宝玉读书不如你两个,论题联和诗这类聪明,你们皆不及他。本日此去,未免强你们做诗,宝玉须听便助他们两个。“王夫人等自来未曾闻声这等考语,真是不测之喜。
袭人忙展开眼连声承诺,问何为么。宝玉因要吃茶。袭人忙下去处盆内蘸过手,从暖壶内倒了半盏茶来吃过。宝玉乃笑道:“我迩来叫惯了他,却忘了是你。“袭人笑道:“他一乍来时你也曾睡梦中直叫我,半年后才改了。我晓得这晴雯人虽去了,这两个字只怕是不能去的。“说着,大师又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