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黛玉朝晨起来,也不叫人,单独一个呆呆的坐着。紫鹃醒来,瞥见黛玉已起,便惊问道:“女人如何如许早?”黛玉道:“可不是。睡得早,以是醒得早。”紫鹃赶紧起来,唤醒雪雁,服侍梳洗。那黛玉对着镜子,尽管呆呆的自看。看了一回,那珠泪儿断断连连,早已湿透了罗帕。恰是:瘦影正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紫鹃在旁也不敢劝,只怕倒把闲话勾引宿恨来。
宝玉听了,又感觉出言莽撞了,又怕寒了黛玉的心。坐了一坐,内心像有很多话,却再无可讲的。黛玉因方才的话也是冲口而出,此时回想,感觉太冷酷些,也就无话。宝玉更加打量黛玉设疑,遂讪讪的站起来讲道:“mm坐着罢,我还要到三mm那边瞧瞧去呢。”黛玉道:“你若见了三mm,替我问候一声罢。”宝玉承诺着,便出来了。
谁知黛玉一腔苦衷,又窃听了紫鹃雪雁的话,虽不很明白,已听得了七八分,如同将身撂在大海里普通。思前想后,竟应了前日梦中之谶,千愁万恨,堆上心来。摆布筹算,不如早些死了,免得目睹了不测的事情,当时反倒无趣。又想到本身没了爹娘的苦,自今今后,把身子一天一天的遭塌起来,一年半载,少不得身登清净。
黛玉送至屋门口,本身返来,闷闷的坐着,内心想道:“宝玉迩来发言,半吐半吞,忽冷忽热,也不知他是甚么意义。”正想着,紫鹃走来道:“女人,经不写了?我把笔砚都收好了?”黛玉道:“不写了,收起去罢。”说着,本身走到里间屋里床上歪着,渐渐的细想。紫鹃出去问道:“女人喝碗茶罢?”黛玉道:“不吃呢。我略歪歪罢。你们本身去罢。”
紫鹃侧着头想了一想,“这句话奇!”又问道:“如何家里没有人提及?”雪雁道:“侍书也说的,是老太太的意义。若一提及,恐怕宝玉野了心,以是都不提起。侍书奉告了我,又丁宁千万不成露风说出来,晓得是我多嘴。”把手往里一指,“以是他面前也不提。本日是你问起,我不犯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