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宜暖和一笑，“这都是气血不畅而至，小主进宫时候不长，一时难以适应也是有的，待微臣归去开几副调度气血的汤药，想来会有所益。”
纤云看兰煜衣裳湿着，一边安抚着兰煜，一边又跑到柜橱里翻箱倒柜。云弋趁着这会的空当，小声问纤云：“小主头上的伤是如何回事？”
纤云被诘住，蹙了蹙眉道：“别多问。”
吴楚宜点点头，“这东西无毒。不过凡是药物皆是对人，鸡血藤的服从，于大多数人便如微臣方才所说，唯独对阴虚火亢之人，却应慎用。”
杨海走上前去，拾起一枚碎片，迷惑道：“宫里的陶瓷都是官窑打制的上品，陶土均匀，连个砂砾都混不出来，可这内里，如何夹着这些多东西。”
尚未反应，博古架上的一尊弥勒佛，又化为了碎片。兰煜又要端起一盆花，这下都反应了过来，一拥而上拦住了兰煜，纤云不明以是，“小主，您这是如何了！”
兰煜接过杨海递过来的碎片，只见到厚重的陶土里，异化着很多树根一样的东西。她使了个眼色，吴楚宜微一躬身，便将那东西拿在手上，细细检察。
冬青送了吴楚宜出去，趁着排闼的空当，外头的寒凉钻了出去，扑在兰煜脸上，将晕在脸上的一股温然的暖意，一吹而散，纤云上前欲将殿门扣住，不远处冬青小声跟吴楚宜说着，像是抱怨，：“都说了小主问起，别说得我跟你过从甚密，你倒好。”
冬青脸一红，又想起甚么，拽了拽他的袖口，“那你今后不能说了，小主比来表情不好，又刚晓得有人害她，我更得留在她身边。”
屋外兰花渐次残落，只待春暖大地，便可卷土重来。冬青看也不敢看那东西一眼，颤声道：“这一盆是如此，想必别的几盆，也都塞进了这东西。”
“何况太病院院判是皇后的人！”兰煜咬紧牙关，目眦欲裂。
兰煜想摆脱她们的束缚，趁着这会，云弋从速把剩下的五盆花一个个摆到了外头，纤云一个劲儿地劝：“小主，奴婢晓得您内心有气，可她们都是娘娘，我们来日方长，都是这么熬着的。”
半晌后，吴楚宜拱手道：“小主，这里头是鸡血藤。”
纤云抬高了声，却还忍不住劝着兰煜，兰煜眼中炽盛的火终究渐渐减退了下去，她瞪大了眼睛，神采青白，盯着地上的残骸，渐渐地，她挣开两人的手，纤云和杨海看她消了气，终究松下心来，纤云给兰煜裹上刚找出来的金丝绒毯，兰煜坐在绣墩上，斜靠着桌角，平复着方才非常的猖獗。
冬青松了口气，小声道：“那便不是甚么毒药了？”
云弋和杨海听到动静，也赶快进了殿，倒是杨海积年在宫里沉着些，朝未央殿望了一眼，又忙把殿门关上，道：“贼老天不作美，小主站在外头，又下着雨，但是冻坏了。”
吴楚宜心有所怵，躬下身道：“是微臣不好，给小主调度身子那么久，也不明白其中就里。”
吴楚宜从速解释道：“众小主的体质，在入宫查验身材时就已记档，何况......”
吴楚宜沉默了半晌，清俊的脸上划过感喟，“好吧，不过......我还是会常来的。”
兰煜波澜不惊，绵里藏针，“我欲容人，人不容我。这入宫一载，风里浪里夺过明枪，却又不防暗箭。”她端过茶盏，齿缝间流转着苦涩后的回甘，“皇后......我竟还觉得她无辜。”
吴楚宜一拱手，“小主客气了，微臣尽分内之责。”
纤云紧紧攥着拳头：“这东西无毒，真查出来也大可推委，杀人无形，好暴虐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