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么,谁敢动他们,老子一刀……”
孽阎王抽一口烟,“不这么干咋行,我如果能想出别的体例来,我还用走这一遭?”
最后两人在雪地里又抽了一会儿烟,肩膀上头上满是厚厚的雪,也不拍。估计他们如果呆到明天早上,土丘中间就要多两个大雪人了。不过他们终究没呆下去。天气已经不早了痞子强要走了,孽阎王也要走了。
“得得得!我算是服了!阎王,到时候你可不能出来砍人了,就是你婆娘出事你都不能出来。你还真能忍?”痞子强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以孽阎王的心性,如何能够忍得了,脑袋一热就脱手了。
痞子强就问:“你这么做,你就舍得你婆娘?你看看那新出来的娃子,一白白胖胖的小子,又乖,也不担忧被别人偷了去。”
“我那婆娘,算命的说要她的人都是短折鬼,归正别人要她也是短折,老子要她也是短折,归正都是短折鬼,她迟早给误了去。她给别人误了还不如给我误了。”
“甭操这份心,老子又不是没种,个个都有老子一半凶,个个都鬼精鬼精的。也就委曲你遭点骂罢了,你痞子强这几年骂你的人能塞几个箩筐,你还在乎个什?”
痞子强天生怪力,胆量又大,对于法律这东西是一点观点都没有,何况那是个吵嘴倒置的年代。他干脆把看管的人杀了,逃了出来。但他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处所,他本身又没有个一技之长,还杀过人,谁敢要他。他就做了匪贼,厥后文革持续了十年,经济冷落了,他感觉谁都一样穷,抢人也抢不了多少钱,干脆干起了盗墓的行当。没想到这一干啊,就是一辈子。
实在痞子强本来不叫痞子强,但是现在人们都叫他痞子强,因为他很短长,做事又像个痞子似的,一点也不讲事理,以是才叫痞子强。叫着叫着,连他本身也忘了本身究竟叫啥名字。
痞子强这辈子没怕过甚么人,如果硬要说怕谁,大抵也就只要孽阎王了。却不是怕他的刀另有凶恶,孽阎王有多凶恶谁都晓得,他怕的是孽阎王不是阎王的时候。
“好吧,这事儿我痞子强就应下了。不过咱可得提早说好,你不准半路忏悔。”
痞子强喝了口酒暖身。“屁,我痞子强那里在乎过这些。阎王,你这但是苦煞我了,嫂子待人都很好,你叫我如何担这个罪名。”
以孽阎王的心性,要他等一小我毫不成能,他必定直接冲到那小我面前来两拳再说,更别提像现在如许,大夏季的蹲在个破土丘上等足足一个小时。可他真的是在等人。他从没有过如许的耐烦,只能抽着烟解闷。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土丘的不远处,有个马夫赶着马车向这边过来,那马夫把斗笠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马车内里运着一些干草,孽阎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像是顿时来了精力,双腿猛力一弹,就从土丘上跳开一米多远,恰好拦在那条鸡肠细的山路上。
马夫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摘下头上的斗笠,暴露一张标准乌黑的国字脸。那上面大大小小的一共有好几道疤,但是常日里他一点都不遮着,感觉有疤才算男人。不留点疤,如何恐吓得住上面的人。他年纪都快五十了,却还是没儿又没女的,部下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从速死,好接了他的手呢。
孽阎王踹他:“老子的婆娘老子都没担忧,你担忧个甚么劲儿。甭管,老子也是为她好。你如果不承诺,那才是事儿呢。”
“阎王,我可不像你,我可不敢误了人家女儿。我这刀儿口儿上走路的,睡个觉都不安宁。有个婆娘我还得给她操心,有了儿后代儿,也得操心,多没劲儿。”孽阎王不是很体味痞子强的畴昔,仿佛痞子强生来就是一个荡子似的人,天南地北就凭着一双大脚丫子走,在一个处所底子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