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出来,云姨的内心对白敬诚仍旧存了爱意。他们一个在加德满都苦修,以求心灵的安好。另一个则是隐居云南某一小镇,深居浅出,自我折磨。
统统的东西,她真的已经清算好了。现在的她,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看着身边叠得高高的行李冷静入迷。
当初他将我囚禁在地下室,但却将我的行李一一地搬来了放在这间寝室。我逃分开苏城,去了澄州的这几个月里,房间一尘不染,他每天派专人打扫。
我说这些,当然是成心图的。
我终究又对她问起我父亲何大德的事。她就淡淡地看着我:“算了,归正我也要走了,不如都奉告了你吧。何大德是干了很多蠢事、好事。他年青时候也不知如何的,就是鬼迷心窍了,一门心肠想要获得我。厥后,他觉得我死了,这才垂垂死了心,和你母亲结婚了。但我听一个熟人说,你父亲生下一个女儿后,因为一次车祸,不能人道了,那孩子也死了。这也算报应吧……以是……他才去孤儿院领养了你。你的亲生父亲不是何大德。有关何大德做过的事情,你都不须背负。”
我一怔。我想听的不是这些。“云姨,去加德满都找白伯吧。他一向都很想你。如果……他晓得你活活着上,还活得好好的,我想,他会是以冲动的发疯的!”
“槿楦啊,你不要说了。你也瞥见了,耀廷他不谅解我。我就晓得,他是不会谅解我的。我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我也不想勉强。错了就是错了。这是该获得的奖惩。”
然后,我出了走廊,遵循仆人的指导,进了李朝兰的房间。
是的,白伯是我见过的少有的情深之人。这个天下上,有很多朝三暮四始乱终弃之人,但也有一心一意一辈子就爱一小我的。
我翻了一下日记,书签移了位置,看来……霍耀廷已经看过了这本日记。我的心,更是五味杂陈。
她深深地感喟了一下,幽幽地看着我:“槿楦,你很仁慈。”
我还是风俗性地叫她一声云姨。
我想了想,又回了房间。我翻开行李箱,将那本白伯的日记拿了出来。
这是何必?
她点了点头。
“是不是怪我,不颠末你的同意,奉告了霍耀廷本相?”我摸索地问了一句。
李朝兰说的凄楚不幸。
这些话,霍耀廷也说过。但我不信。但现在,有关我父亲何大德的各种过往从当事人之一的李朝兰嘴里说了出来,我却不能不信。
沉默了半晌,我又提起了白敬诚这个名字。我说他在加德满都苦修了几十年了,为的是求内心一个安好。他觉得你早死了。并且他也没有另娶。
“真的决定要走?”
我怔住了。
她也应了。
但是,李朝兰仿佛很腻烦我提起白敬诚这个名字。但是,因为是我,因为和霍耀廷特别的干系,她又不想卤莽地制止我。
她还是摇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睛泪花点点。“我不怪你。你是一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