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肃元翊还站在殿中,佟妃没有松口赐座,他也不是会去随便僭越的性子,悄悄的立在那边动也不动。
圣旨昨日已下,明天中午,肃元翊就要受命出发北上了,以是早朝以后,他拜别过中正帝,便来向佟妃告别。
恒文伸手接过,躬身应了声是。
自书房出来以后,她已经说过会再为红芙设法安排了,但是她内心明白,想要窜改现下的局面,谈何轻易。
从书房中退出的苏晚卿,现在,正沿着来时的路,缓缓向西侧院的方向走去。
茶碗无处安设,幸亏这景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宫婢觑了一眼肃元翊的神采,遵还是例捧着茶盘停在他的身边。
恒文见状松了口气,赶快跟上。
她紧抿着双唇,在那一素沉寂的眼底,有着逼近绝望的黯色。
“恩。”肃元翊的神情没有甚么窜改,安静的应了一声,提步向殿内走去。
佟妃淡淡的看了肃元翊一眼,“这件事,我已经有耳闻。”
佟妃不置可否,沉默了半晌,方开口叮咛道:“来人,还不看茶。”
沁秋堂宫院内,一个傲岸矗立的男人直直立在雪中,衣领出的风毛勾画出他立体完美的下颚,但那人身上披收回的清冷疏离,让人不敢贪看。
都城前日的积雪还未化净,便再一次被皑皑白雪覆盖了。
肃元翊的视野似是落在那扇合起的门上,又像是落在虚无,沉默了一瞬,淡淡点头。
如许的态度,肃元翊似是已经风俗了,没有涓滴游移的淡然的点头:“儿臣知错。”顿了顿,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妇人,眼中没有甚么特别的颠簸,“只是,迩来燕岭呈现了瘟疫,儿臣已向父皇请命前去安定疫患,是以特来向母妃告别。”
寝殿内的光芒有些暗淡。
红芙闻言微讶,立时从本身的情感中抽离,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这会儿夜已经深了,不晓得主子有何叮咛?”
肃元翊上前恭敬施礼,“儿臣给母妃存候。”
恒文对自家主子的反应早有预感,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暗安闲内心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宫婢终究再一次从寝殿内退了出来。
红芙垂着眼眸,神采安好,只是眸底死力禁止着的懊丧,还是被她瞧在眼里。
肃元翊听到这里,神采有顷刻间的非常,很快又规复无波,敛下了通俗望不到底的眼眸,“是儿臣打搅母妃静养了。”
二人走了几步,肃元翊的步子又是一顿。
肃元翊没有抬眼,安静的将茶碗原样放了归去,“儿臣不怕。”
那无波无澜的寥寥数字,教人听不出绝望,听不出悲伤,乃至感受不到任何一个凡人应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