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妖是多了一点，但是蚍蜉如何能撼动大树。
方雁影心头茫然，从未有人给她讲过这类事理。
他抬起了手中木剑，遥遥一指男人，无半分杀气。
他说过，不杀这些妖。
沈炼轻声道：“因为这些草木伤不到你，你天然不怕，而你觉得这些草木能伤到你，但有我在身边，你又清楚它们没法伤到你，故而不怕。你所依仗的不怕，只是因为强弱之别。
方雁影看着沈炼，他还是懒洋洋靠在墙体上，那种气势，就像是把无数妖兵当作草芥一样，莲多看一眼，都感觉不值当。
而师叔就是六合间少有的大树。
“为甚么不怕。”
沈炼淡淡道：“不杀又如何？”
不知何时，他的身材已经千疮百孔，射出无数精密的白光。
而那光源，恰是他本身的身材。
沈炼的声音飘在她耳边，道：“你怕了么？”
剑尖离男人还很远，他只当作沈炼在威胁他。
女子充满惊骇道：“炼剑成丝。”
方雁影俄然明白了，‘道’亦是一种对峙，本身的道不是剑道，不是六合山川之道，不是风雷水火之道，那只是一种表象。
方雁影心头安稳下来，畴昔不也同师尊见过无数妖魔么，任凭那些妖魔如何人多势众，最后还不是死在师尊的剑下。
这些细若游丝的白光，俱是凝集到了顶点的剑气，一丝便能够切开千丈巨岩。有如此剑气，虚空成网，就算是不死之身，也得被无数精密的剑气切成碎末，难以存活。
然后他发明右眼看不见了，因为剑尖刺入的眼睛。他还能听到脑髓的爆裂，以及一丝如有若无的剑吟，清渺如白云。
这时候沈炼收起了剑，膝盖上多了一面素琴。
一股可骇的剑意，在剑尖邻近他身前时，透入他的心灵。
沈炼仍然神容疏懒的靠在墙体上。
修士所修的道，内里就应当如大道一样不成摧毁。
方雁影不晓得这些妖兵从那里来的，但她晓得这么多妖兵的呈现，其背后必定站着强力的妖王。
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那就是‘道’啊。
任谁都能瞧出这是一把木剑，上面有些玄黄色光滑湛出，但是并无太多诧异处。
也明白了师叔那一贯天塌不惊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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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蒙住眼眶，将那些血水和脑花止住，塞归去。
此时天上的云层逐步分开，有一男一女呈现在杀生观上的高空中，那些妖兵俱在他们身后，仿佛作为他们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