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萍踪夜话[第2页/共7页]

处所藏在树丛假山以后，非常隐蔽。蒋灵骞住在范府之时也未曾见到过。她想了想，这必然是范府非常秘密之地。范家为富一方，有的是钱，这里是个金库也不必然，当然能够也有宝刀名剑之类。本来这怪客是个悍贼。蒋灵骞正揣摩着是满身而退还是顺手牵羊也捞范定风一把，那人却又跃上房顶，向范府的后院奔去。蒋灵骞只好又跟上，俄然心存疑窦：这个处所既然奥妙，如何没人扼守呢？ 怪客此时不在房顶上飞了，只是沿着屋宇间窄窄的巷道吃紧前行。想来他这一个月踩盘子都不知踩了多少回，左穿右拐的非常谙练，倒似闭着眼睛也能走似的。蒋灵骞紧紧跟在前面，恐怕一个拐弯不见，失了他的踪迹。她屏住气味，脚下是踏雪无痕的“玉燕功”，那人一点儿也未发觉。只是越今后走，房舍越是简朴敝陋，已经到了下人们的宿处了，越看越不像有甚么宝贝藏着。可奇特的是，偌大一个范府，连一个上夜的人也没有。蒋灵骞悄悄焦心，这是闹甚么花样？ 怪客终究在一间略微整齐的大房前停了下来，四周张望了一会儿，从袖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剑，砍开了大门上的锁，排闼出来。蒋灵骞想：怎生我也出来看看才好。那屋子的窗户灰蒙蒙的，仿佛不宜窥测。俄然瞥见那房顶上有一个烟囱，不知为甚么做得非常广大，足可容身。她悄悄落在烟囱中间，向底下望了望，只瞥见一个黑黝黝、圆乎乎的东西，仿佛还反一点光。她将长剑架在烟囱口上，一手吊着，身子渐渐探下去。屋里更无别人，那怪客正在肆无顾忌地东翻西找。奇特的是这间屋子里没有桌椅床铺，只是几个巨大的水缸、米袋，长案上尽是鱼肉菜蔬，墙角还堆着柴炭。蒋灵骞还闻到了一股酱醋混着油烟的味道……这里是范府的大厨房！ 蒋灵骞又好气又好笑，她辛辛苦苦跟踪的这位怪侠，敢情是个饿死鬼，深更半夜独闯范府，来厨房找吃的！她脸上甫露笑容，俄然暗叫不好：离她不远处，房梁上蒲伏着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一动也不动。她再细心看了看，本来这间屋子的房梁上全都是人，个个全部披挂，眼中精光鲜露——满是有工夫的，正紧紧盯着那怪客。蒋灵骞不敢冒昧，翻身出来，只蹲在烟囱口上向下看。她行动轻巧矫捷，在烟囱中钻上钻下，不但无人闻声响动，衣裙上连烟灰也未曾沾上一点。她这时才看出来，今晚只怕非同小可，范家明显安排好了骗局，等着此人入网，不一会儿就会有一场恶战，那人恐怕占不了便宜。想到这里，心中俄然有了主张，悄悄欢畅。 怪客此时正正地走到了烟囱上面，蒋灵骞重视地看着。怪客将烟囱底下那又黑又圆的东西掀了起来，那原是一口大锅。锅底下另有一些未曾烧尽的木料，碎碎地掩在一起。怪客拣出一根较长的柴火，将炭木扒开，底下却有一大块干清干净未曾烧过的木板。他把木板拨到一边，上面平放着一卷书。蒋灵骞心道：“是了，还是来偷范家的拳经的。”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一卷甚么书，无法光芒太暗看不清楚。 那怪客仿佛非常冲动的模样，伸手去取那卷轴，俄然啊的一声狂叫，将卷轴掷到了地上。蒋灵骞吓了一跳，却瞥见卷轴滚蛋，中间滑出一道银光来。 “哈哈哈……哈哈……”房梁上埋伏的人纷繁跃到地下，大抵十几人众，抽出兵刃把怪客团团围住。怪客的右手已然受伤，并不脱手迎战，只是狠狠地盯着这一帮人。那些人笑骂道：“好小贼，偷东西偷到厨房里来了！” 怪客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