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芙蓉解语[第2页/共8页]

面庞已毁，难以规复，除非给她再做一张面皮。这个却难，搞不好有性命之忧。” “我家与郎中向来谈不上甚么友情，反而……反而有些夙怨。此时觍颜相求，万不得已。郎中你大人大量，哪怕看在你死去的阿谁朋友面上……”宋飞雨双膝一软，又要跪下，这一次却被曹长老拦住了。 丐帮的人这几年飞扬放肆，沈瑄固然不怀旧恶，对他们也并无好感。可他见不得宋飞雨如许求他，也确切怜悯宋飞天，遂道：“我承诺就是。明日我就去贵帮，为宋小娘子看看伤势，你看如何？” 宋飞雨冲动得流下泪来。曹长老道：“小娘子是老帮主的掌上明珠，沈郎中此次救了她，就是我们丐帮的大仇人，请受老叫化子一拜！” “拜却不必了。”沈瑄只好又拉住他，俄然想起一件事，道，“曹老丈，晚生不敢居功，却另有个不情之请。” 曹长老慨然道：“郎中尽管讲！” 沈瑄道：“季如蓝是我代先父收的隔世弟子，那日在天目山上，她失手伤了贵帮一名香主，可否请长老高抬贵手，放过她算了？” 此话一出，曹长老却游移起来。季如蓝下毒逼死了张香主，可不算一件小事。丐帮高低起了公愤，誓为张香主报仇。沈瑄固然救了宋小娘子，也没法凭他一句话消解这笔冤账。曹长老若承诺放过季如蓝，实在没法向帮众们交代。 沈瑄也推测他难以答允，遂道：“我这师妹年纪小，做事欠分寸，原是她的不是。但她是个不通武技的弱女子，你们向她寻仇，未免不太合适。我晓得此事由我而起，说来怪她不得。不如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你们要为那张香主报仇，就找我好了。” 曹长老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实在以张香主诽谤沈瑄的那些恶言恶语，落在哪一名江湖中人耳朵里，都不会放过他。只是当时，大师都感觉沈瑄是个武技寒微的知名小卒，并且多数已和蒋灵骞双双毙命，以是肆无顾忌。沈瑄此时本身认下，除了保护季如蓝，是不是也对丐帮帮众的歪曲表示不满？ “怪只怪老张说话太伤人，唉……”曹长老叹了口气，决然道，“沈郎中，我承诺你，这桩恩仇今后揭过不提。我立即告诉本帮帮众，再不成向季娘子寻仇惹事。” 沈瑄道：“曹长老一言九鼎，晚生多谢了。”他的内心却也是一声长叹。本来这个天下上，并没有道义可言，畴前诽谤你的人，也会跪下来求你。只要武技好了，甚么都能处理。 地上散落着撕碎的《江海不系舟》，乐秀宁似有不甘，捡了一片递给沈瑄：“这真的是假书？” 当然是假的，沈瑄背得全文，与纸上的字句全然分歧。但是……他盯着纸片上手抄的笔迹，如此眼熟，不由惊诧。 夜里，沈瑄又失眠了。自从蒋灵骞身后，他就偶然睡不好觉，只是盯着床头的孤灯、窗外的银河，点点滴滴地回想畴昔各种情事。思路一起，便欲罢不能，偶然几近都忘了她早已死去，总感觉仿佛她还在某处等候，仿佛天一亮他便能够上路去找她。为甚么时候不能把影象都洗掉呢？ 不过今晚有体例打发时候。他披衣起来，把残灯挑亮，细细构思明天如何给宋飞天治那张烧坏的脸。 只能从她的身上另取一块皮肤，把烧坏的面皮换下来，取皮之处也需缝合另长。新皮不必然能长好，其间能够腐败脱落，病人能够发热而死。就算换得胜利，这番痛苦也不是凡人能受的。 正想着，窗棂上喀嚓一声响，有人探头，面如莲萼。 “师弟，我能找你谈谈吗？”来的是乐秀宁。 沈瑄出了门去，两人并肩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天已快亮了，微霜凄凄，宿鸟啼鸣，天涯泛出浅浅的红色。沈瑄道：“你就是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