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旧事,女子心潮起伏彭湃难抑。也不知是仇恨别人,还是仇恨本身,她恨恨地攥紧手掌,指尖倏的扣进了莹白的手掌中,展眼间手掌便血肉恍惚。
唯恐夜深凉意重让云睿着了凉,景砚忙不迭拉过锦被,覆在云睿小小的身材之上。
若不是累了倦了睡着了,景砚真不知本身接下来该如何对付这小小孩童的各种奇特题目。
女子低声自言自语着,说到此处,她的腔调突然暗淡下去了——
灯笼的仆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穿戴内监服色,脚步纯熟地靠近奉先殿。
正凝睇着画像的女子身躯突地一抖,竟至收回一声难以禁止的哭泣,在黑漆漆、清幽静的大殿以内,显得格外高耸。
风风景光地被葬入鼎陵,那是世人眼中大行天子理所当然的归宿。
恰在此时,“嚓嚓嚓”,由远及近传来了有节拍的脚步声。紧接着,自殿前的甬道拐角处转出来一只亮着的灯笼。
她的敬爱之人,明日……明日就要大殓了。
也不知这般怔怔地看了多久,女子忽的轻笑失声,她喃喃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分毫的笑意。
景砚的心,柔嫩成了一滩水,却也疼做了一团。
所谓“入土为安”便是如许。
“啾啾”,“啾啾”——
墨蓝色的夜空中皓月高悬,点点忽明忽亮的繁星装点在明月的四周,仿佛一副众星捧月的局面。
敬爱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