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这位崔公子较着是代表了崔氏大族的好处,而崔氏大族的背后……天然是那位远在信阳的长公主。范闲不是没有想过,长公主能从内库里打劫大量的好处,靠的就是私运这个路子,但他没有推测,面前这位锦衣卫镇抚司批示使,竟然会将长公主的代言人拉到了桌旁!
实在沈重身为北齐锦衣卫镇抚司批示使,一贯对于南边的同业们有种说不出来的羡慕之意,对于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跛子,更是敬中带畏。他始终闹不明白,南边的同业,如何能够获得南庆天子完整的信赖,而不像本身,颤颤巍巍地在朝廷中站着,都不晓得哪一天,会被宫里的人像双破鞋一样抛弃。
范闲呵呵笑了起来,应道:“沈大人自谦了,千里为官只为财,非论做甚么,一是求于朝廷无益,二嘛……不过乎就是为自家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范闲坐到了大圆桌的另一边,看着劈面这个大族翁,发明此人眉毛极粗,粗到像是被画出来的一样,不由浅笑说道:“沈大人横眉冷对天下人,何故对鄙人如此客气?”
带路的锦衣卫官脸部神采僵了僵,旋即笑着答复道:“提司大人耳力惊人,这处便是畔山林的后院,沈大人一贯喜幸亏这里接待高朋。”
……
崔公子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先前范闲说的话,真是极大的刺伤了他的自负心,甚么世家之类的,范闲竟然说不放在眼里!他恨恨想着,你范家又算甚么?他喝了杯闷酒,内心却感觉有甚么处所不对劲。
“范提司?久仰大名,本日一见,公然分歧凡响。”
范闲微微偏头,看着那位崔公子,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甚么东西来,俄然间他开口问道:“崔公子,本日这宴,是你本身要来的,还是你家中长辈要你来的?”
沈重见场面有些难堪,笑了笑说道:“崔公子也是世家后辈,家中在南边朝廷也稀有位大员,只是眼下在外游历,将来总有一日也会入朝为官,二位要多多靠近。”
范闲本日穿戴件深色薄氅,内里一层素色长衫,再内里却埋没着离京前筹办的那件夜行衣,这身素净里透着厉杀的打扮,再配上他那张豪气勃勃的面庞,看上去精力非常。
俄然间,崔公子的手抖了起来,这才想到范闲的监察院身份,想到对方毕竟是长公主的半子,吓得脸都白了,再望向沈重的眼神,变得非常怨毒,谩骂道:“沈大人,您骗我来这里,莫非是想我死?”
“不是客气啊。”沈批示使感喟道,望着范闲那张清秀的面庞,忍不住摇了点头,“范大人以诗文名扬天下,我这个大老粗本就极其佩服。没想着上两个月俄然得了动静,范闲范诗仙,竟然成南朝监察院的提司大人……这……这本官就实在弄不明白了,陈老先肇究竟在想甚么?似范大人这等人物,如何能像我们这些地沟里的老鼠普通度日?”
范闲挥挥手,王启年与那七位虎卫都退了下去。沈重也点了点头,厅内其他的闲杂人等也都退开。范闲有些惊奇地看了坐在沈重中间的那人一眼,那人一身穿着华贵,但眉眼间却没有范闲熟谙的皇家感受,想来不是北齐皇宫派来旁听的人物,那为甚么他能够有资格持续坐在这里?
“对于黄金白银这类东西,没有人会嫌多。”沈重俄然浅笑说道:“只是老夫看不清楚,我们镇抚司在这件事情里能够得甚么好处。”
王启年早在他身后接着。
“范提司,这面请。”卖力带路的锦衣卫,面无神采一伸手,将世人引入一个院子内里。这院子在侧巷当中,范闲微微偏头,模糊能听清火线的热烈,笑了笑问道:“看来是青楼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