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晓得,胤禛起疑了,毕竟有那么多先例在前,让他放开军权,他能不惊奇吗?清月道:“是我的意义。皇上,他还未决定把大统拜托于谁。他现在最担忧的,是你们骨肉相残,群王拥兵自主,大清分崩离析。”
清月见康熙不再探追她和胤祥之前的事,晓得康熙已不再体贴她和胤祥的风花雪月,而是把心机都转回了国事上。
康熙听完,莞尔一笑,道:“他们倒是会清闲。”
万字阁中,康熙躺在躺椅上,替补西北大营的人选已经定了,可并没像他所想的那样,碰到重重阻力,几个儿子也没为兵权斗个头破血流。他疑虑重生,可当体味了内幕后,他不得不平气胤禩这个儿子,御人的手腕非比平常,换做他,做到如此,也到了极致。他并没有设想中的那么大怒,他乃至有了些许欢畅,毕竟这个如此优良的人是他的儿子,有子如此,人生也是一件快事。这么多年,他一向没想通,阿谁怯怯一笑的卫氏,会生出如许一个儿子。卫氏除了姿色上乘外,性子却极其荏弱,出身又低,进宫后,对人到处谦让,凭白被很多嫔妃欺负不说,稍有职位的宫女也敢难堪她,本身故意护过几次,可她阿谁性子,任谁都想欺负她。时候一长,他忙于国事,也懒得管这后宫里的是非。卫氏在掖庭的大多数时候里,都安居于她的小屋里,整日做她的针线……
大要上公道不阿的四哥,也有本身的小九九?他向来不信,心机周到的四哥,孤傲难驯的四哥会没阿谁心机,老十三替他在前面挡着,前面又靠着太子,比起三哥、十四弟,或许他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三阿哥用心在修书,闲暇就和文人在松山书房吟诗作对。四阿哥每天都到户部办公,逢月朔十五,都到寺庙烧香、打坐。五阿哥每天就是逛琉璃厂,偶然到潇湘馆听曲唱戏,还到天桥看杂耍听评书。七阿哥比来忙着娶一名女人入府,还想请您册封她。八爷、九爷、十爷经常小聚,八福晋过生日,九爷送了一幅吴道子的麻姑献寿图,十爷送了一尊金观音,十四爷送了和田玉山子。十四爷平时爱和部属打布库,射羿比赛。十六爷去了万福庄,要在庄子那边建一个马场。”说到这,清月就停了。因为其他小阿哥都养在内廷,每天读书习字,全在康熙把守中,她就没派人监督。
皇上变了,那他为获得兵权铺垫那么多,若皇上发觉……
两人又在敬山亭站了好久,不得已,胤禩才开口问:“你找我有何事?”
康熙接着问:“老三和那些文人写甚么诗、做甚么对?老七想娶哪家女人?老8、老9、老十小聚时,都说些甚么?”
出了茶社的门,已是夕照时分。起了风沙,清月拉起了大氅,走在官道上,路两旁的商家,封门的封门,打烊的打烊,街上的人都捂开口鼻,低头往家赶。她想起了胤祥院子里的紫藤花,彻夜过后,也不知会残落多少。
回到宫中,已到了点灯的时候,上灯的寺人提着火烛,一个一个扑灭,风比夕照时分更加大,宫灯在风中乱舞,火光跳动,人从灯下过,影子乱跑,巍峨的宫殿,却披收回鬼怪的气味。
“那我再奉告您一件事,皇上他是一代明君,他分得清公与私。”清月也笑了。
“主子拜见贝勒爷。”那人进门后,先给胤禩存候。
清月跪着回禀道:“漕帮从江南筹到陈粮五万担,已和粮商签订左券四百九十六分,本年秋收一过,筹粮十五万担,只是,这筹粮的二十万两银子还没下落,加上舟车、脚夫用度,给漕帮的抽头,恐怕要四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