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老板双眼一反,俄然眼角银光闪过,他夹手拿起柜台上的一锭银子,笑呵呵道:“多谢公子!”
云长乐耳力极好,闻言轻哼一声,项老板昂首嘿嘿一笑,伸出右手,摊开手掌道:“三两银子,多谢光顾!”
善妩笑着问道:“云公子,如果他日我想去云山竹海拜见,你允是不允?”
云西辞见她眼圈发红,倒转筷头敲她一记道:“这盘既然是专门为你而做,你还不快些吃完。”
善妩柔声道:“上菜罢!”
云长乐笑道:“西辞,妩姐住在一楼,实在小喜口中的大当家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他便是要捣蛋也不敢捣蛋到你的身上。更何况二楼是我的地盘,你大可放心住下,不消顾虑太多。”
云长乐带着云西辞从城中冷巷穿行而过,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间裁缝铺前。云西辞昂首看去,只见这店铺半新不旧,两人站在门口也没见有人出来号召,柜台前似有一人正趴在台上睡觉。云长乐熟门熟路地走出来道:“项老板,买卖上门了。”
云西辞坐在店中,只见那项老板睡得鼾声大起,状若死猪。店中光芒阴暗,四周静得出奇,衬得那鼾声直是响彻如雷。云西辞眯眼打量店内,布匹放得倒也算整齐,门口右边的架子上有几件款式花色极其浅显的裁缝。他收回目光,又等了一会儿,只见里间帘布被一只手翻开,光芒阴暗,那只手显得格外白净。云长乐嘴角挂着笑意,从帘后钻出,一边低头打量本身,一边说道:“我可贵穿一次女装,你瞧如何样?”
两人穿过两条街,只见不醉居前停了一辆豪华马车,云长乐几步上前,对门前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道:“小喜,来了客人?”
云长乐对小喜笑道:“不知妩姐是否要亲身操刀整治酒菜?”
“你刚才问我感觉你穿这身女装如何样?”云西辞目光放柔,“我现在答复你,很美!”
小喜瞪圆了眼睛,模样又乖又敬爱,云长乐心中大乐,眨眨眼道:“好小喜,你怕甚么,我奉告你,你大当家的出门办事,三天以内不会返来。”
云长乐笑吟吟地看着他,云西辞吃了一口,蹙眉道:“是梅花糕,不对,是芙蓉糕,嗯,也不对,内里有杏子花香……”他只吃了一小口,却觉口中香味层层叠叠,糕点滑爽细致,清甜适口,口中各种花香四溢。
云长乐嘻嘻一笑,“我甚么时候骗过人?”说罢对云西辞招招手,抢先穿过门厅,今后院走去。
云西辞慎重道:“若善女人愿来鄙岛做客,鄙人定以上宾之礼相待。”
云西辞上前作了一揖道:“鄙人云山竹海云西辞,拜见善女人。”
云西辞见他们个个样貌清秀,模样灵巧,行动聪明,桌上茶具高古,茶香如有似无,糕点更是精美到不忍动筷。四名孺子放好东西,便灵巧地退出轩外,小喜垂首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等候云西辞答复,不像先前对云长乐那般亲热随便。
项老板干咳两声道:“六少这一身女装吓得小的半点睡意也没了!”埋头低声咕隆道:“呜呼哀哉,本来小丫头还长得不错……”
来人“嗯”了一声,顷刻便已进到轩中,与云西辞打了个照面。
云长乐道:“这是我与妩姐住的处所。二楼另有几间空出的客房,我带去先去安设一下。”
她一袭碧绿轻纱罗裙,腰束乳白腰带,纤细的腰间斜斜别了一只浅黄色短笛,笛身光滑,微微发亮,头发松松地束在脑后,自耳后流泻而下,洁白小巧的耳垂暴露半截。云西辞不知怎地,俄然就想起了昨夜见到的碧水青莲,在这暗淡的光芒下俄然呈现的云长乐正如在月光下乍然呈现的青莲,有种昏黄窈窕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