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道:“你与娘亲受制于梅木夫人,我想要救你们,却没有本事。皇上心机难测,固然此时他待我好得很,但是有朝一日我不听他的安排行事,说不定他立时便会翻脸无情。我们与欧阳间家分裂,武林同道即便不难堪我们,愿助我救你与娘亲的又有几人?云山竹海虽好,我却不肯日日练武只为争夺天下第一。”她忧心道:“爹爹,徒弟即便不逼我,我又如何忍心在岛上见他日日落落寡欢?更何况,更何况另有西儿……”少年人的心机更是惹人烦乱。
长乐上前,心知这便是话别了。路行歌点了点头,对云烟道:“阿临,你出去,我也有话要对你讲。”
欧阳云一面垂怜地摩挲她的头,一面说道:“我们在苍茫山中本来能够活得安静安乐,只是我与你娘不忍见你孤零零地身处深山。我与她早已见过人间繁华,但是你却还没见过,”他顿了一顿,有些意味深长道:“更何况,有很多本领,如果离群索居就会学不到。”
欧阳云看着她,问道:“长乐,我与你娘不在你身边,今后你筹算如何办?你是要跟从路先生去云山竹海吗?”
欧阳云淡然一笑,说道:“我想与长乐说几句话。”
长乐不明以是地昂首看向他,欧阳云伸脱手指在她眉心处悄悄揉抚,“我们下山时你多么开畅欢愉,现在倒是愁眉不展。”
欧阳云点头道:“云山竹海远在外洋,避世而居。我曾听你云姑姑说过,岛上只要云家居住。云家子息薄弱,云西辞是岛上独一的孩子。”他有些担忧地看向长乐,“他喜好你,盼着你去岛上陪他,你若对他成心还罢了,如果对他偶然,自此他日日眼中看到的都是你,只怕时候一长,得不到你的回应,老是要受伤害。”
路行歌点头道:“梅木夫人行事固然乖张,却向来一言九鼎。她既然与我们定了十年之约,若无变故,想来不会难堪你们。”
长乐昂首问道:“娘呢?爹爹是如何逃出来的?”
长乐顿脚道:“她倒是算准了爹爹的死穴。”
“但是你也不想与云西辞比试,更不想去争夺天下第一,对不对?”欧阳云接口道。
两人走到屋外,欧阳云昂首凝睇天空,久久不肯低头,“我也要归去陪你娘亲了,今后山高水远,你必然要好好照顾本身,若要避世,可回苍茫山去。十年后我们一家再来相聚!”
心中滋扰倾诉一空,长乐感觉非常畅快,心机也灵动起来,问道:“爹爹,你说我该如何办?”
长乐心中烦乱:“爹爹,我正想听听你的定见。徒弟与云姑姑已决定不再比武,但是我……”
“爹爹,孩儿明白你的意义了。”长乐心中豁然开畅,语气也轻巧激越起来,“我这就去跟徒弟筹议。”
这时房门一开,只听路行歌说道:“我们筹算先去风波钓叟洛水的欣然小筑结婚,然后沿洛水出海,长居云山竹海。”
欧阳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十年之约已定,分离就在面前,他也是心中郁郁,只得轻拍长乐的肩背以示安抚。他对云烟问道:“慕城事了,不知云女人今后有何筹算?”
长乐低头沉吟,只听欧阳云缓缓道:“你拜了路先生为师,我与你娘都很欢畅,他是天下第一妙手,不管智谋还是技艺,都是顶尖的人物。固然你向来不喜好争强好胜,我却晓得你的傲气是藏在骨子里,眼界可不比欧阳灵灵那样的孩子低。畴前我便想,不是谁都能够等闲让我女儿敬慕佩服,是以除了路行歌如许的人,为父也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做你的徒弟?”他笑了笑道:“当时云烟女人聘请我们一家来慕城观战,我心中想的便是你若能乘此机遇觅得良师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