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不筹办回关中，或者说不筹办同高长恭他们一同归去。在入军的时候她说过，该走的时候她就会走，现在也该到了该走的时候。
各路兵马安定乱军以后，率军回朝，魏帝一一封赏。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军阵整合起了步队，在戈壁中，一起向着西北走去。谁也不晓得前路如何，长矛扛着在肩上，头盔压着额头，他们只是走去，更加阔别了昨夜还在记念的故乡，不去想归家的路。
“说好了。”
塞外。
一起率军而去，勒马为疆，直到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为止。
还记得阿谁提出要同顾楠参议的老兵吗，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从嘴角一向拉到眼睛的上面。实在他的军功早就够了，高长恭曾要将他调去另一部做个军官，但是他没有去。
魏国末年，突厥出境，乃发军北上，败退突厥，直入漠北中庭。
当时正值年底。
“我确切是一个女子。”
魏国的军队停了下来，然后在突厥人劫后余生的眼神中向着关中退去，他们终是没有封狼居胥。
只是这狰狞的面具下，倒是一双平平的眼睛，悄悄地看着远处的宫墙。
这是战役，向来都没有对错只要胜负，突厥的兵马一退再退。
分开时，高长恭出来送别，他提着一坛酒，抛给了顾楠一只酒碗。
“高长恭，你何必为了这个将亡的魏国做到如此境地，如果你此时归降，我亦会不计前嫌，重用于你！”
面具下，他微微一笑。
不因为甚么，只是因为他们是军伍，大多数的时候老是没有挑选的。不过，或许迈上这路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另有那么一两分热血，一两分豪放，一两声，不堪不归。
王宫之前，一小我站在金红色的宫门的上面，手中握着一把利剑，没有剑鞘，剑尖抵在地上。身上的铠甲鎏金，内里垫着寂然的玄色衣袍，跟着风卷，衣袍微扬。
顾楠抬起眉头看向高长恭看向的方向。
举起酒碗时，他对着顾楠笑了笑。
像是汉时骠骑将军霍去病那样，一起杀去，让突厥闻风丧胆，再不敢入汉土半步。
很多人都堆积到了街上，有的站在街边看着长台上的演出和祭奠，有的四周走动，在集市的摊贩上买着小物件，有的则是就坐在一间茶摊里喝茶，等着晚间会有的焰火。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令书从关中传来，令书中要求漠北统统的军马立即退回关中。
这时，跟着一声响声，一道火光飞上夜空。
宫门下，戴着面具的将领提起了伫在地上的长剑，向着那支军队，顺着台阶向下走去，他走得不快，身后的披风缓缓地从台阶上拖过。
宫墙里的兵器声，厮杀声越来越近，比及那些声音都停下的时候，一支军队顺着宫墙走了出去。
见他说不通，军前的人也不再废话，抬起了一只手。
“哦？”高长恭迷惑地问道：“何事？”
“不如，封狼居胥如何？”
军马中，杀声蓦地响起，震惊着天宇。
大殿以外，宫道上传来厮杀的声音，模糊约约，能够闻到血腥的味道。
俄然她笑着同高长恭说：“对了，高兄，有一件事我一向没同你说。”
只留下高长恭傻愣愣地拿着酒碗站在那边。
高长恭想了一会儿，看着西北很久，俄然一笑。
他曾立过誓，要以此生报效一片乱世风景，哪怕此时，那风景已经不在。
“顾兄弟，真不筹算和我等一同归去？”
“那我就不再劝了，不过顾兄弟，今后莫忘了来许昌走一趟，为兄带你去见见那许昌的焰火。”
他们的提着刀剑，身上染血，向着王宫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