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若梅说不出话来,还是有些思疑。
他并不认得这个女孩子,但态度还是很暖和,并且显得很体贴。他对人间每一个女孩都不错,因为他还不晓得谁是他将来的老婆。
小女人喘着气,道:“前面有人在追我,我能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躲?”
戏胡蝶笑得镇静起来:“他不但名字怪,人更怪。你只要见过他一面,就永久再也不会健忘。他不但有两双眼睛和耳朵,三只手,还长着一横一竖两张嘴。”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人,仓促奔上了楼,神情很惶恐,呼吸也很短促。
鲜花满楼。戏胡蝶对花总有种激烈的酷爱,胡蝶天生爱花,他这只胡蝶也不例外。
这固然不过是很浅显的六个字,但是雨若梅平生却向来没闻声过比这六个字更让她诧异的话。
不怪小女人眼力不敷,一个喜好花的男人,在别人眼中,老是要更弱一些的。
“我长得很吓人。”
小女人还是在镇静,还筹办问他:“为甚么?”
他问道:“女人莫非出了甚么事?”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翩似花胡蝶,戏耍尘凡间。
戏胡蝶转过甚去看了一目炫,忽又回过甚,问道:“他为甚么追你?”
戏胡蝶道:“你?”
雨若梅咬着嘴唇游移着,终究又嫣但是笑,道:“因为我偷了他的东西。”
雨若梅抢着道:“我固然是个小偷,但他倒是个强盗,我向来也不偷好人的,专偷好人。”
戏胡蝶笑了笑,道:“不是我有本领,是他没本领。”
小女人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雨若梅怔住。
但“一横一竖两张嘴”是甚么意义呢?雨若梅就实在不懂了。
“啊!”雨若梅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遗憾不已的戏胡蝶,竟不知怎的内心一痛,又忍不住低头报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莽撞了。我......”
小女人正在往戏胡蝶身后跑,戏胡蝶正在浅笑着,道:“她既已到了这里,就不必再跑了。”
她垂下头,用眼角偷偷瞄着戏胡蝶,又道:“我但愿你不要看不起我,不要讨厌我。”
戏胡蝶道:“抱愧得很,中间这名字我向来没有传闻过,我身上也不必再增加别的洞了,不管大洞小洞我已都不想再要。”
小女人道:“我固然打不过他,但也有很多男人打不过我,我就是大晋江南的雨若梅。”
雨若梅轻叹了一口气,道:“一天过得真快,现在天又黑了。”
戏胡蝶点点头,道:“不错,我从小就长得很吓人。小时候,除了我的母亲,没人情愿陪着我。”
戏胡蝶脸上俄然又发了光,道:“有,他姓卿,叫卿人。”
她又问道:“我能看看吗?”
很久后,她才又道:“那你有甚么朋友吗?”
戏胡蝶态度还是暖和,道:“你是谁?”
戏胡蝶笑了笑,道:“我包管他毫不会在我这里杀人。”
她见过很多丑人,但他们都不肯提起本身的脸,别说本身说本身丑了,便是别人偶然提到,不是黯然自大,便是被针狠狠扎了普通的跳脚,哪会如此的浅笑、安然。
“唉!”戏胡蝶忍不住叹了一声,悄悄一口气,却重若千斤。
戏胡蝶还在浅笑,道:“我这里的大门老是开着的,你若甚么时候还想在我身上留个洞,随时都能够来。”
楼下没有人,大门总开着,这女人明显是在惶恐中偶然闯出去的。
就在这时候,他闻声楼上响起了一阵很短促的脚步声。
戏胡蝶柔声道:“你已不消躲着了,到了这里,你就已安然了。”
雨若梅实在不能,忍不住又问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