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感觉这个女人真可骇，对旁人狠，对本身更狠。
“皇上。”
方士端来一碗泛着腥臭的药，“娘娘喝了吧。”
燕知惜皱眉看着他，沉沉眸光透着费解。
未等方士说完，燕知惜便斩钉截铁地说：“不吝统统代价救雪妃。”
燕知惜正坐在床榻旁，温存地一勺勺喂温如雪汤药，看都未看在一旁跪了好久的闻清羽。
“这如何回事？”燕知惜抱紧温如雪，暴怒地朝着方士大吼。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方士问燕知惜，“如果真到没法挽回的境地，两位娘娘能够只能保一个……”
这碗药是甚么？喝了会如何样？闻清羽没有问半句，一抬头，尽数饮了下去。
“皇上，时候到了，该筹办了。”
竟然下雪了。
闻清羽勾了勾唇，是要见怪吧，当今她的性命可和温如雪息息相干呢。
“恐怕……出了些状况，臣会极力挽救。”
燕知惜捂着温如雪的眼睛，“莫怕，朕陪着你。”
闻清羽面色由白转青，盗汗潺潺，身材不受节制地颤抖。
“臣妾有点惊骇。”温如雪将脸埋如燕知惜的怀里。
两年前，她也是在这么一个大雪纷飞天里，坐上大红花轿，欢天喜地嫁给燕知惜的。
慕雪宫内，地龛烧得很暖。
见怪？
“羽妃娘娘，时候不早了，该解缆了。”张公公在门外大声催促。
燕知惜凤眼微眯，第一次当真地打量这个女人，虽闭着眼，但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倔强。
方士提示，燕知惜眼风才淡然地落在闻清羽身上，“起来吧。”
换血邻近序幕时，出了不测。
闻清羽身上被方士不断扎入银针，饶是她再能忍，也受不住叫出声。
跪了好久，闻清羽腿又酸又麻，咬着牙踉跄着站起。
桃红为她披上一件极新的红色狐皮大氅，声音机器麻痹，“娘娘谨慎别受寒了，不然皇上该见怪奴婢了。”
方士缓慢地在闻清羽头顶插入一根银针。闻清羽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温如雪神采也倏然白了。
现在早已物事全非。
换血过程冗长，燕知惜看着温如雪体内黑褐色的血液，一点点流入闻倾羽体内，温如雪时不时呼痛出声，但闻清羽却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走吧。”
她乌黑的发丝仅用一根天青色绸带捆缚，背脊挺直，大步朝着雪雾中停着的软轿走去。那模样不像是走在一条不归路上，而是去怜悯郎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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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雪扯了扯燕知惜的衣角，他回过神，换上笑模样，“雪儿，如何了？”
她麻痹地躺在了床边的软塌上。方士用银针封了她几处大穴，再用小指粗细的针管插进了她细瘦手腕。
该来的老是要来。闻清羽起家，推开房门，雪粒子异化着风铺面而来。
闻清羽阖着眼，闷哼一声，便逆来顺受地接管了这统统，仿若只是没知觉的木偶。
她怔了怔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