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摔开萧冷儿手,庚桑楚恨声道:“我知你心中有恨有怨,不如十足说出口如何?这般对着我笑容相迎,你只怕内心恨得滴血罢?”
圣沨镜湄二人赶紧扶她。
她有多恨她,她就有多恨他。这类恨除了死,她想不出第二种处理的体例,可恰好,直到今时本日她仍然活着。
“扶雪珞这一年去了哪儿,为何竟忍得住至今不现身……那日他临走,你塞了东西在他手里,我也看到了。”
圣沨当然不会信赖。萧冷儿既没精力也没表情去解释到他信赖为止。
庚桑楚一怔。
本来该是大敞的洞口,不知何时竟已被封闭。那一眼望去便知是玄铁精钢所制的坚毅非常的牢拦。
“生则同眠,死则同穴,此生当代,此情……不渝。”张口,两行清泪顺着腮边滑落,她颤抖不成人形,“说这句话我是……当真的。”
萧冷儿张口,却发明浑身酸疼得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
感遭到喉间似已规复了些力量,萧冷儿游丝般道:“我想你如何,你便如何?”
她隔着牢拦与他相互凝睇,如同隔了万水千山,隔了江山大地。无认识走上前,她敲着牢拦,一下又一下,双手很快鲜血淋漓。
他面前的景象,实在没表情陪她玩对视。张口,他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应龙几人面面相觑,哪还敢多说一个字?
“做想做的事。”含含混糊应一声,萧冷儿半点没有要停手的意义。
“大哥处得来。”圣沨道,“这两年大哥一向研读跟这有关的书册古籍。我一时猎奇,便借来看看。”
这丫头明天吃错药了么?萧冷儿挑眉看她:“这是甚么?”
楼心月却只望了一旁自斟浅酌的萧冷儿,望她半晌忽笑道:“现在天下已定,我只体贴你二人何时能让我喝到一杯新媳茶。”
头埋在她发间,庚桑楚低低道:“你和扶鹤风几人暗中定了和谈,我看在眼里。我从不问你,你也不说与我听,我内心即使不想晓得,却总还是晓得的。”
“天然……不介怀。”萧冷儿缓缓点头。
捡起那书册,原镜湄怔怔翻到那人方才所阅,上面寥寥几个大字写着:“以形异形,以毒攻毒,以血还血,以你之身,替我之魂。”
一把逮住她不那么诚恳的手,庚桑楚已有些愤怒:“你知不晓得本身在做甚么?”
很久放开她,庚桑楚面庞已转安静,拭去眼角残存泪渍轻声道:“你早些歇息,我彻夜……”
活着一天,便多恨一天,锥心蚀骨。
秀眉紧蹙,原镜湄道:“是问心叫我前来寻你。”
心中狼籍,萧冷儿不肯被那烦乱中生出的不安摆布,决然道:“我们先去陵迟殿。”
冷静无言半晌,庚桑楚起家拉了萧冷儿便走,行几步身形一顿道:“圣沨,你也走。”
拿起书卷来细细看上几眼,萧冷儿昂首,满目惊骇:“这书你从哪得来的?”
她还是略略带笑地看他:“做想做的事呀。”
“我晓得。”苦涩一笑,萧冷儿猛一抬头,已是杯酒下肚,“是我从出世就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那歌声就如昔年他与她初见时那般豪放动听。
“问心让我给你的。”
摇一点头,圣沨张口,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淡淡看他,萧冷儿只如看一个陌生人。
“为甚么不成?”身材往他怀里再蹭拢一点,萧冷儿深深望他的眼,“我刚才再想,若我明天就死了,另有甚么是我想做而没能做的事。想来想去,总也绕不开这一件,我想……哪怕一天都好,此生当代能和你做一对真正的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