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三年里那些曾经一度悠远到让她觉得此生再不能见,可此时现在,此情此景,那些刻骨铭心的相爱过的陈迹俄然如潮流普通悉数向她涌来,几近没顶。
萧冷儿并不吃惊,只道:“此事我娘亲并不晓得,倒是我爹厥后擅自向你爹求证的,记录于密卷之上。”
少林无想大师低低宣一声佛号。
转眼又是三个月畴昔。
“现在,诸位内心但是觉着忿忿不平得紧?”
牙根咬得咯咯作响,萧冷儿浑身都被烤得发热,但一颗心却只是无尽的冷,半晌好轻易拾回力量昂首望他,语气不稳道:“你重开这个阵……是想做甚么?”
“生则同眠,死则同穴,此生当代,此情不渝。”
庚桑楚轻笑不止,谨慎扶了她上马,本身则在她身后坐稳。也不打马,只揽了她腰身,缓缓慢行。
萧冷儿回眸睨他一眼:“这莫非不是当年你我表情?”
微窒半晌,庚桑楚点头承认:“是。”
两人联袂向高台行去。
江岳二人痴痴对视,江若瑜忽道:“就算我们明日便要赶赴鬼域,本日能与你结为伉俪,我也不枉此生。”
展扬莫名看了看她,又看向庚桑楚,只觉背脊无端一阵发凉。
“是或不是又有甚么打紧?我只叹楼心月这平生,为其考虑最多的竟不是我义母,不是你娘亲,而是我娘亲。”说到此两人已行至洞外,转头望了山洞,萧冷儿道,“你本日带我来此,究竟是作何?”
发狠的他,含笑的他,密意的他,绝情的他,曾将她送入瑶池的他,曾将她打入天国的他。
萧冷儿道:“我只当女人在江湖中打滚这很多年,是个女中丈夫,这才大风雅方问出口,女人当年既有争选盟主的勇气,现在但是不敢风雅作答?”
颔一点头,萧冷儿轻声笑道:“寻求心中所爱,那是人之常情。无想大师是方外之人,得道高僧。至今却为了本不相干的武林公理被囚于此,莫非不是因为心中有情?大家间,至孝至礼,至信至义,皆逃不过一个情字。那为何我挑选心之所向……却被世人说成是罪不容诛,耗费人道?”
连掌心都浸出盗汗来。
紧紧握着她手,庚桑楚道:“我不管你现在是认命还是另有别的设法,但我本身,只要还活着一日,怎甘心叫一个连骸骨都无存的死人无形中掌控我平生?”
三步一圣火,五步一石雕,洞中两排,井然有序。这形象几年前在楼心圣界苗疆总坛萧冷儿亦见过,但此处雕镂摆列严肃,竟似比总坛更甚。行到洞窟最深处,倒是极大一个水……不,是血池。血池中心一眼看去便知是阵法,只是这步地极异,以萧家对奇门八卦研讨之深,萧冷儿乍看仍瞧不出任何法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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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萧冷儿涩声道:“萧冷儿不孝,萧家这一代以后只怕是没有子息了。你和圣沨就算今后谁娶了亲生了子,想来……也没有那相怨的敌手了。”
有些惊奇的望她一眼,岳凌波道:“你问。”
世人皆是一怔。
眼眶潮湿,岳凌波重重点头:“我也是。”
行至当年那城墙根下,萧冷儿忍不住低低吟道:“陈腐城垣巅,笑谈巍巍国土。故意附近,还要做他念。”
惊诧昂首望他,萧冷儿一时惊怒交集,脱口道:“你不要命了么?!”话已出辩才发觉不当,赶紧不甚安闲别过脸去,心下仍旧止不住惊骇。
火线已是窄道,扶她上马,庚桑楚拉了她持续往前行去。当年她只站在城墙之上随他一览国土,全然不知这段城墙走过竟另有风景。行到尽处,竟现出一个山洞来。萧冷儿随庚桑楚一起进洞,洞中景象,才端的叫萧冷儿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