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抓着死鸡顺着窗户扔了出去,鸡脖子上的血滴在窗台上几滴答,小宝刚想伸手去擦,就听三姑喊了一嗓子:“干啥,你不要命了?滚过来!”
我悄悄展开眼睛一看,是有人偷偷从炕上爬起来往外屋摸。
我从包里拿脱手电往屋里一照,却瞥见屋里正对大门摆放的箱子上坐着一个红衣绿裤的纸人,那纸人的眉眼儿竟然跟小宝一模一样。
喊牛子那人吓得一缩脖子:“三……三姑……三姑哪去啦?”
三姑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容不得我们不走。再说,我们逃过来不就是为了偷渡?去俄罗斯也好,外蒙古也罢,毕竟是一条前程。
小宝不等别人说话,就端着盆去了外屋,重重地把盆往锅台上一扔:“我们养的活物儿就这么多,得算计着吃。明天不吃,等肉臭了,你们本身就闻着味吃去吧!”
蹲在门口吃肉的那人刚才被吓得瘫在了地上,这一会儿的工夫也已经缓过了劲儿来,手脚并用地想要往屋里爬。
小宝拎着一只割开喉咙的鸡,正在往碗里放血:“妈,鸡血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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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顾不上挥手一拳把对方掀翻在了地上,“兄弟,抓那老头儿!”
老头这句话说的动静不大,但是睡在屋里的人个个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谁也没有睡实,一下被吓得全都坐了起来。
满屋子人同时往窗外看时,纸糊的窗户已经被推开了一个角子,内里黑咕隆咚的甚么都看不清楚。我却仿佛闻声有人蹲在窗户根儿底下喘气,就像是有人用心躲在窗户底下不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