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了灵花所述情由,心头纷争不竭,委实难以决计,他想:“善恶、善恶?杀人偿命,以怨抱怨,便是善恶之分么?我若杀了这母灵花,毁了这恒古奇物,身上罪孽深重,远赛过那些暴君屠夫!”他修为深厚,心中所学亦极其博识,早已不受尘寰律法拘束,现在模糊以超脱凡俗,阔别尘凡,不再以凡人自居。恰是众生划一,万物不分。六合人三者一体,贪嗔痴何尝有异?
踌躇?为何踌躇?以我的功力,为何不能随心所欲?既然我不受善恶束缚,又管它罪孽是大是小?这灵花勾惹民气,操控局势,恰是罪无可恕!我杀了她,在俗世当中,便是大仁大勇,豪杰豪杰。我不杀她,凡人看来,便是妇人之仁,愚不成及。
若在平时,以张君宝的身份傲气,不管赶上甚么敌手,都必将单打独斗,孤身应对,但现在岛上危急未消弭,不成怠慢,贰情意已定,又折转方向,朝那宫殿处跑去。
张君宝不由颤声道:“这....这是为何?我明显已经杀了那妖花,为何她还能作歹?”
她说完其间情由,各种因果,乖乖住嘴,似在等待张君宝答话。
妖花悔怨万分,花蕾微微弯下,似在叩首忏悔。说道:“万年以来,这般典礼,我仅仅举过三次。每一次接收药引,皆会神智含混,狂喜难抑,这时心中一片空缺,底子不知本身做了甚么。豪杰、大侠,你大仁大义,明辨是非,又知这轻重之分,大道小善,怎无不同?盖因这人间凡人无数,而似我这等花草之灵,万古以来,再无其他。你若杀了我,乃是天怒人怨之行,有违天然之法、六合之理。”
张君宝呆坐不动,仿佛痴了普通,过了好久,他狠狠打了本身一巴掌,用力之大,将本身打得鲜血淋漓。他不觉疼痛,又是数掌拍出,当场便想成果本身性命。但他蓦地硬生生收停止掌,想腾飞蝇所说的话来:
“自古多有侠义客,一心为善止邪魔,待得血染万里云,方知积德实为恶。”
他除了这巨恶妖邪,心头畅快,轻松愉悦,也不心急,腾风悠悠慢行,飞出深洞暗壑,回到空中之上,深深吸了口气,但觉氛围沁心,暗含花香,当真销魂宜神,精力一振,又想:“那位前辈高人固然短长,但与觉远师父相斗,胜负难分,我既然已手刃大敌,摆布无事,为何不前去助他?”
张君宝问道:“你杀我族类千万,以常法俗律看来,罪大恶极。你既然找到苏芝环为药引,达用心愿。又为何脱手攻击岛上住民?乃至于这岛上生出无尽灾害,死伤难以计数,尸横各处、血流成河、妻丧夫、父丧子、活人十不存一,这等罪过。乃我亲眼所见,你又作何辩白?”
而若他一上来便听苍鹰谏言,直闯龙潭虎穴,行刺靖海王本尊,只要他缠住觉远,苍鹰、莫忧、归燕然三人定能杀了靖海王。纵使诸事不顺,未能到手,这岛上乱作一团,苏芝环惊惧之余,毫不会由悲转喜,体内生出药引之物。
莫要踌躇,随心所欲,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已斩断桎梏,脱去桎梏,六合合一,不必束手束脚。
顷刻间,他明白过来――这岛上住民,大家喝过那灵仙酒,那灵仙酒中包含花粉剧毒,平时按捺,并不发作,但现在母灵花一死,这些花粉不再受管束,在死志催促之下,一齐发作了出来。数月前那午缚释在江龙帮世人体内下毒,身后毒性发作,杀了世人,也是这个事理。那母灵花想必不知此事,不然以此威胁,张君宝一定敢脱手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