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叹道:“给你添费事了,当真过意不去,不然明早他们一见我脸上疤痕全无,准猜出我是妖怪来着。”说罢捏住鼻子,将那黑水一饮而尽,吐了吐舌头,做起鬼脸,神情煞是活泼敬爱。
莫忧流下泪来,抽泣道:“不错,鄙人少年时被靖海王收养,当了他的义子。鄙人一时无知,成了靖海王的虎伥、喽啰、虎伥,玩物,当真惭愧无地,无颜见人了。”
等他喝完药,那姚伯伯上来将碗收了,苍鹰扶着莫忧,开启密道入口,走上天下大堂当中。莫忧见此地繁华至极,仿佛梦境,饶是他见惯了皇宫大殿,也不由连声赞叹。苍鹰往堂上一瞧,见到除了李若兰、归燕然与雪冰寒三人以外,李听雨、黄松公,以及他一些门客部属也全数在场。
莫忧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来,交到李听雨手上,他细细一瞧,只见上头刻着数条金龙,又有“靖海”二字,顿时吃了一惊,说道:“这是靖海王的金牌?”这金牌动手非常沉重,天然是纯金打造,兼之做工精美,贵重非常,绝非假货。
李若兰点了点头,吹了声口哨。不远处传来马蹄轻踏之声,坡上跑来两匹骏马,她与雪冰寒合骑一匹,苍鹰与莫忧骑另一匹,又道:“师父,你轻身工夫了得,劳烦你跟着我们马屁股背面跑上一会儿吧。”
苍鹰说道:“贤弟,你且打住。这位莫忧兄弟,在岛上呆的光阴最久,对靖海王所作之事最为清楚。加上他声音好听,口齿聪明,由他说出其间情由,最是合适不过。”他们三人之前并未商讨过言辞,如各自陈述,未免缝隙百出,不如只听莫忧一人之言,归正这位小王爷脑筋好使,定然早有腹案。
苍鹰怒道:“老子仓促之间,哪儿给你找灵丹灵药去?不管甚么毒药,归正都毒不死你,你闭上眼喝了吧,也是你自个儿自作自受,归正你明天一早,伤口自会复原,底子用不了喝药。”
别的三人退下以后,苍鹰与莫忧大眼瞪小眼,瞬息间都哑然无语,过了半晌,苍鹰说道:“老子...这就给你去找药。”莫忧哈哈一笑,说道:“如此有劳鹏弘远哥了。”苍鹰找那姚伯伯要了一锅水,偷偷在门外摘了几片叶子,胡乱烧熟烧开,弄了小半碗黑水,送到莫忧面前,说道:“喝吧。”
人间任何女子,皆对本身本来面孔爱逾性命,除非是疯子、癫子,不然毫不会自毁面貌,雪冰寒虽易容改装,扮装的满脸麻子,但她妆容之下,本人还是极美,故而也不觉得意,泰然处之,万不会如莫忧这般胡来。如此这般,雪冰寒与李若兰心知莫忧绝非女子,对他痛恨全消,又对他大有顾恤之情。雪冰寒仓猝撕下衣衫,当作布条,将他半张脸缠了起来。
李若兰嘴唇微颤,还想辩论,但雪冰寒拉着她的衣袖,说道:“我们先与燕然大哥去见李堂主,问清岛上景象再说。”李若兰叹了口气,对莫忧道:“莫忧,真对不住,累得你刻苦了。”对归燕然道:“师父,我们走吧,你随我们去见爹爹。”
苍鹰不由莞尔,心想:“我这义弟,武功高强,资质过人,倒还罢了,恰好对饭食记得如此清楚,若非如此,凭他的诚恳性子,也不能扯谈这般久。”
李若兰喝采一声,急道:“那你还傻愣着做甚么,快些去找药救人!”她虽信莫忧是男人。心底却还是将他视作少女。凡是天下女子,本性向善,不忍莫忧仙颜受损,因此对他伤势极其体贴。
苍鹰笑骂道:“奶奶的,老子可不喜好男人,怎会对他脱手动脚?你亲口问问他,我们在船上这几个月来,老子可曾碰过他一根手指头?再说了,老子骗不哄人,明早才气见分晓,你们在一旁看着,又能辩白得出甚么?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