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嘿嘿一笑,暗想:“我这兄弟脸皮太嫩,我若点破,反而吓坏了他,不如让他俩水到渠成,情浓自亲。”因而不再调笑。正色说道:“走吧,我们先去找张大哥。”
两人腾空而起,如驾轻云,朝张君宝住处奔去。这懒惰羽士在竹林中搭了一间小屋,落拓安闲。此地绿竹悠悠,火食不至,山岩岑静,孤寒清幽。正所谓:唯有仙家忍心士,方能面壁悟道天。两人到时,却见张君宝正一边喝茶,一边打坐。怡然得意,随性而为。他见两人到来,喜不自胜。起家相迎,说道:“你们俩可真忙得很,我见你们今个驰驱不断,真如兵戈普通。”
张君宝闻言一愣,笑道:“易筋经?传你倒也无妨,不过这门工夫难练的紧,我足足练了三年,方才改经易脉,修成六条直行气脉,这工夫练成的内力刚柔并济,强身健体,固然短长,但过于古板,我现在已然不消了。”
苍鹰又道:“李若兰内力不稳,性子暴躁,武功又高,唯有贤弟你能救她。如无玄夜伏魔功刁悍澎湃的内力,千万压不住她真气暴蹿。而她人美如玉,冰肌雪肤,这般美人儿,原只要你这等豪杰少年相配。现在她投怀送抱。硬奉上门,岂不是天赐良机?此其三也....”
归燕然补上一句,说道:“如若靖海王并非奸恶之徒,而是至心积德,我们也不会赶上甚么凶恶。”
归燕然瞪大眼睛,说道:“二哥,这算哪门子功德?我压根儿不会甚么易筋经,她还要学油面筋呢!”
张君宝问道:“你们俩要远行么?”
张君宝哈哈大笑,说道:“李若兰女人?便是那位你舍命相救的女子么?公然样貌不差,连我们比丘罗汉般的三弟,也忍不住动了凡心啦。”
张君宝夙来神情自如,但蓦地听到此事,不由站起家来,踱步来回走了一会儿,说道:“此事毫不简朴!古语云:礼极必有所图,大恩便是大仇。这靖海王如若真对那些高朋如此恭敬,其用心险恶暴虐,直让人细思恐极。”
归燕然大喜,捧着卷轴,感激不已,说道:“多谢两位哥哥大力互助,我将这工夫教给李女人以后,但求她此后别来扰我,那可真是谢天谢地,活命之恩。”
张君宝吐了吐舌头,与苍鹰对望一眼,见苍鹰朝他频繁眨眼,顿时明白,心想:“这孩子并未开窍,如逼得太狠,只怕适得其反。”顿时肃颜端神,有如修仙老道,轻说:“三弟可贵请我帮手,我焉有拒却之理?”因而手一招,从板屋内顿时飞出纸笔墨宝,他凝神半晌,纸自伸开,墨自化开,笔自舞开,三支羊毫如鬼附体,在纸上龙飞凤舞,运转如风,一笔一划皆去处快意,若断若续,靡靡绵绵,小而精美。
归燕然恍然觉悟,说道:“二哥所言极是。”
归燕然惨声嚷道:“大哥,你好歹救兄弟一救,传我些易筋经工夫吧。”
张君宝叹道:“倒也并非说它如何,但我在七年之前,便已转而研讨道家心法,只觉更合爱好,看重的便是那随心所欲,有为无穷的意境。你还记得咱俩在昆仑山上说的真武通天掌么?若我拘泥于少林内力,可千万创不出这般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