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旁观礼的慧妃饮了杯酒,扬了扬唇角:“淑姐姐曾经不也如许夸过太子和曲尽欢吗?”
泰宏第应允。
曲尽欢唇角微扬:“想死还不轻易,可我如果死了,曲府高低几十口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殿中乱作一团之际,太子木讷着回身。
曲尽欢怔住了,颤颤地抬起手抚着伤疤的边沿,近乎猖獗的喊着:“不!不……”
“何事?”泰宏帝问道。
小怜欠了欠:“回娘娘,大蜜斯……大蜜斯午后就出去了。”
小怜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嘴角挂着的血丝,心惊胆战起来:“蜜斯你如何了?”
萧妃顿时焦急起来:“本日是太子大婚,欢儿可别做甚么傻事啊。”
“奴婢和蜜斯主仆一场,也不忍蜜斯死得不明不白,实在这杯毒酒是太子殿下赐给蜜斯的,以免今后蜜斯会呈现在太子妃面前,惹得太子妃娘娘不欢畅。”快意笑容满面,清算好酒具,若无其事地分开了。
新人施礼之际,一个宫女悄俏出去对慧妃私语了几句,慧妃模糊有些欣然,随即又装出一副郁郁哀伤的模样站起家来:“皇上,臣妾有一事禀告。”
快意放下托盘,斟了一杯酒递给曲尽欢。
“也只要你这么大胆,敢在御湖边种这片桃林。”
皇城角落的静思宫,可贵的沉寂之处,倒是嫔妃谈之色变的冷宫。
覃赫眉宇舒展,看了一眼淑贵妃,深合上眸子,点了点头。
礼乐声又起,苏胜雪嫣然一笑,盖上盖头。
眸中蓄泪,一阵风拂过,落花缤纷,想来是爹娘闻声了,曲尽欢会心一笑,俄而放下酒杯,轻言道,“归去吧。”
快意看着奄奄一息的曲尽欢,笑了笑:“蜜斯也别怨奴婢,曲家没了,蜜斯也不再是将门令媛,良禽择木而栖,奴婢该换主子了。”
接着泪如泉涌,跪了下去,望着湖中丑恶不堪的容颜,曲尽欢十指紧抠空中,恨入骨髓:“苏胜雪!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曲尽欢定会更加了偿!”谁能推测当日用来净颜的净水中竟被那贱人掺入了蚀肤的毒水!
来的是她的贴身丫环快意。
“为了你我甚么都敢,来年等这些桃花开了,我必然娶你为妻。”
东宫传来阵阵喜乐丝竹,似将这撕心裂肺的声音袒护。
曲尽欢目光如炬:“快意你!”声音垂垂嘶哑。
慧妃感喟:“在场的谁都晓得曲尽欢绝非普通女子,更何况皇上先前刚宽恕了她的罪恶,人没了,当然要禀报皇上。”
“本日是夫人的三七忌辰,我们在宫里身不由己,不能明着祭奠,奴婢拿了酒来,蜜斯就以此酒敬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吧。”
红颜逝去正如这飞花翩跹,无声无息……
小怜一起寻来,发明了桃树下的背影,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边走近边唤道,“蜜斯,我们归去吧,娘娘可担忧蜜斯了。”
苏胜雪闻声喊声翻开了盖头,见淑贵妃向她使了个眼色,苏胜雪牵住了太子的手,看着太子覃赫莞尔道:“太子,妾身才是能助你一臂之力的人,曲尽欢只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不值得怜悯。”
曲尽欢已没了说话的力量,嘴角排泄的血滴在白纱上格外刺目,呼吸越来越微小。
哪怕是春季,静思宫里也看不到一点朝气,屋宇破败,没甚么奴婢,院中只要一个末等宫女在扫着地,清冷苦楚。
淑贵妃闻言不悦,凤眸轻眯:“叛臣之女,如何配得上本宫的赫儿。”
快意浅笑应道:“是。”
仪妃端起酒樽,窃声自语:“曲尽欢,你才干无双,何如惹了天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