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宁脑中腐败全无,只冲他笑,成去非见她衣衫不整,实在不像模样,忍着心底那股躁劲儿,伸手替她笼好,他指尖凉,碰到她,她便是瑟瑟一抖,情不自禁今后躲。
“嗯……”琬宁脑中游云般飘着,长长吟了半晌,“就说,就说……”
不到园林,焉知春、色如许?
他是一株乔松,她便只是一茎青萝,此生一息尚存,也要攀登着他,寄身于他,成去非被她箍得紧,空着的那只手终缓缓落在她满头的青丝上,一下下摩挲着:“是我有亏于你,这回且惯着你。”
“见着了,女人是在安息。”婢子谨慎回着话,心底突突直蹦, 上回琬宁挨鞭子的事,人尽皆知,虽不知启事,但都认定是贺女人犯了大错才引得至公子动用家法。这回更甚, 她刚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子酒气, 见四儿吓得白了脸, 忙忙凑上来问东问西的,得知是至公子要传贺女人,四儿更是怕得不知如何好了,本来那贺女人醉了酒正卧着呢, 四儿便只拉着她衣角道尽好话,求她必然得瞒住了,好歹过了今晚, 明日再去。
府里的端方她们自是清楚, 至公子向来讨厌别人醉酒, 即便是逢年过节家宴上,至公子也只是点到为止,是那么个意义罢了,下人们更不消说了,便是男仆,最多也是暗里里偷抿几口,过下嘴瘾,从不敢贪酒的,唯恐迟误了闲事。
“你起家,我来。”他忽开口,吓得四儿几乎跌了碗,被他稳稳托住接了过来,见四儿睁大了眼瞪他,大气也不敢喘的模样,傻了一样,便说:“你且退下,我来顾问她。”
她这模样颇显笨拙,一点都不聪明,不像是醉酒,反倒是像在怯怯摸索着他,成去非嘴角微微一勾,淡淡看着她:“你想听我说甚么?”
只见四儿端着碗伏在她身侧,磨了半晌,琬宁不是把脸往左扭,便是往右别,她往哪边动,四儿的汤勺便跟到哪边,非常耐烦。
视野里忽就暗下来,她虽神态含混着,可心底的惊骇却一点未曾痴钝,待成去非刚一近身,便扑入了他怀间,口中不住喃喃:“你不要走……”
说着把汤勺送了畴昔,琬宁还是是躲,把脸藏进枕头,声音也闷在了里头:“药苦,我不想喝,我不喝……”
四儿头点得鸡啄米般,随即又摇了起来:“是女人见奴婢喝酒,也想尝尝,女人这几日一向恹恹的没精力,奴婢见她可贵有兴趣,就又讨了梨花春来,谁知女人这般不堪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