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煌煌,审判室内,吴冷西姿势娴雅, 慎重已备好纸笔端坐在另一侧。
“城北官仓丰年储存多少粮,丰年又能储存多少,失窃前有多少,现在余粮多少,我猜,大人还是不知,”吴冷西语音还是那么平淡,段文昌并不否定:“向来只是约数,任谁也说不出切确的数量来。”
段文昌本想发作,顿了半晌,才摇首不语。
吴冷西看话说到这里,懒得藏着掖着地摸索,朝外头表示一眼:
段文昌没预感他竟如此放肆,恰好还是惠风和畅的模样,不由怒从心起:“词讼小吏尔!”
“我不管客岁的事,我只问你,此事,你是说,还是不说?”
“母亲……”段文昌惭愧难当,不知如何应对,只低低唤了一句。
段文昌半晌不语,吴冷西便沉着气和他耗,终听他一句:“吴大人无真凭实据,光家母几句话,想要证明甚么?”
“再加上粮食天然腐朽,虫蛀,鼠窃,更算不出数量了,是不是?”
末端的话天然扎心,段文昌心底砰砰直跳,却听吴冷西持续道:“现在府库是甚么景象,段大人比我清楚,客岁的洪灾,边塞的军情,大人不是懵懂小民,此中短长处不会不知,我不想跟大人在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想奉告你,如此景况下,你倘还做那硕鼠,或是助纣为虐,罔顾臣子之道,上至天子,下至老夫人,哪个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