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便可!勿要伤及战马!”刘野彘忽奋力一呼,司其见他出此头,并无不愉之色,亦紧跟着高呼数声。
等司其一众呈现在高立视野当中时,高立按捺不住欣喜之情,遥手一指,提示成去非道:“大将军快看!”
“布阵!”成去非断喝一声,袖上小弩连射十发,顿时有七八人落地,这袖弩恰是狸奴所作,可连发制敌。成去非夹紧骏马劈面而上,随即抽出腰间御赐的环首刀,刀尖点处,已将一名胡虏挑落上马!
主帅的反应何其迅敏,祁军在成去非的这一声中回过神来,见他早一马抢先,突入敌阵,一柄环首刀在其手中摆布挥伐,竟亮似晨光。
“杀呀!”王师忽收回震天吼声,一拥而上,而胡人骑术本极精,来去如疾风,不过到底是刚落了一夜的雨,阵势湿滑,既作战这半日,马蹄把个泥浆甩得老高,不似常日那般精准利落。
“投大河,”成去非连眼都未曾抬,只另叮咛,“算一算我军死者多少,伤者多少,死者入土为安,伤者及时医治,再检察下兵器磨损环境,等到差未几,就持续赶路,”说着丢了个眼风,马上有人把舆图铺展在他面前,成去非细心看了半日,方搭手远眺,“五里以外,有一处宜安营扎寨,雄师到那边去。”
传令兵很快爬上宁河台最顶端,高亢的声音把大将军的号令清楚地传送到每人耳中:“分兵, 渡河!”
青石渡这边愈战愈勇之际,十里以外上游枫叶渡的渡口,虎威将军司其带领的一部却已在这处蒹葭丛中埋伏偶然。唯有风声吼怒,长草波浪般起起伏伏,众将士一片寂寂无声,皆非常耐烦,竖起耳朵细心辨认那声音来源。狸奴本和这一队“夕照”马队一向随成去非摆布,临到渡河,成去非忽命他们皆随虎威将军渡河,此时亦埋伏于此,狸奴正伏于空中,耳朵紧紧贴在大地之上,眉头舒展,好久,眼波才微微一动。
天既放晴,统统仍按原打算。
赵器正如是想,却见大船上忽放下一羊皮筏子,紧跟着一梢公模样人物工致一跳,一手抓袋,一手划水,转眼间竟甩出大船老远,兀自朝前去了。
很快,胡人这一队精锐深陷祁军包抄圈当中,祁军以夕照马队最为勇猛,特别是刘野彘那几人杀起人来,不过如切瓜砍菜耳,便是同胡人马队较量,也涓滴不落下风,士气天然跟着大振,较之于成去非青石渡一役要顺畅很多。
现在,虎威将军司其按剑往前大跨一步,朝全军作了一个利落手势,大祁军队顿时行分两边,此中一队,人数稍多于另一队,便是由成去非率领要从横城度过河的主力军队。
众将士来不及多思那朝衣朝冠的人如安在危急时候便能化身最为昂扬进取的全军统帅,身后是滚滚大河,面前则为深目高鼻的敌寇,王师并不太能分得清这一队马队到底是匈奴人,还是羯人,或者二者兼有。但是这无碍大局,将士们独一要做的便是奋勇杀敌!
其他人虽对这胡人少年多有思疑,多有警戒,但因大将军成去非用人目光向来精准,心中虽有设法,却不好明说,现在也只能靠这少年辨声析敌。
话虽如此,成去非却不得不断滞半晌,此时手中尽是顺着刀锋流下的光滑鲜血,几近让他把持不住刀柄,成去非只得攥紧环首刀朝“燕山雪”两侧来回蹭了几把,疆场瞬息万变,也就在现在,胡人看准机会,一刀刺向“燕山雪”后臀,“燕山雪”顿时吃痛狂叫,成去非未曾防备,竟被重重甩上马来,翻滚出老远方得起家,一旁高立见他忽从马背滚落,惊得一身盗汗,也顾不上去寻那疾走而去的“燕山雪”,赶紧号令部属匀出一匹马给他,成去非一个箭步而来,踩蹬上马,正于其间,后肩又是一震,心知有弯刀砍中了此处,却并不觉疼痛,大抵铠甲还算可靠,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