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暖意薰然,明芷已安坐如常,正一人下盲棋,余光扫见成去非身影,并不吃惊,抬首望了他一眼:“至公子又可建功了,只怕中枢赏无可赏。”成去非安静道:“臣不得不平气殿下的聪明和勇气,臣本还在担忧是否有歹人用心叵测,操纵殿下,现在看,是臣多虑了。”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不断,成去非扭头看了看院内蠢蠢欲动的僧众, 明显欲要再度反叛,遂扬手厉声斥道:“全都当场正法!”里头那些徒隶早早等得不耐, 听成去非命令, 立即提剑砍人, 转眼间,方才的喧哗只化作融雪的血迹蜿蜒流淌。
落子无声,是否无悔,便无人能知了,成去非悄悄看她半晌,明芷终丢下一副残局,缓缓就了口热奶酪才道:“我倘如说,这后续来的,我并不知内幕如何,你定也不会信。”
“不过,”她说的很慢,“你死,或者不死,同我都无半点干系,我何必要杀你,成去非,你这类人,别人是杀不死你的,能杀你的,只要你本身,你要自取灭亡,那是谁都拦不住的。以是,我为何要杀你?你迟早要死的,也许有一日,你会想,还不如现在一剑告结束你,”明芷垂垂走至他面前,稍稍仰首望着他,“你信不信,你不会有好了局?大将军也曾起高楼,宴来宾,权倾天下,莫与争锋,今安在?他的冢前草一定就不是你今后的穷途末路。”
成去非摇了点头,也不管前面朱治等人,反而命府里一家令带路,直往明芷平常安息处走去。那家令摆布难堪,一则成去非不但贵为驸马,更是当朝重臣,二来因殿下有过旨意,无她准予,是不见任何人的,此中自包含成去非。无法成去非轻描淡写两句便将家令吓得魂不守舍,忙给带畴昔,只顿脚暗道本身定要死在这伉俪二人之手了。
说罢看向对慎重道:“余下的事情,还请廷尉署多操心。”慎重连连回声,目送朱治一行人拜别了,想问些甚么,见成去非神情冷酷凝重,猜他许是因事涉殿下心底不痛快,只得道:“至公子驰驱多时,还是快些回府安息,这里的事交给下官便可。”成去非环顾四下,思惟半晌,交代道:“留些人手,看住公主府,你办完工作后,来乌衣巷一趟。”说罢执鞭上马,低斥一声,同赵器两人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