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倏忽而过,暑气消逝差未几时,日子便也到了立秋的风景。朝中三公的位置上,转眼只剩韦公一根独苗,总归不像话,好似天子多有亏欠。
“王宁置一城百姓不顾,就带着你们兀自跑了出来?”李胜已听出端倪,不免动气,厉声斥道,窦萧一怔,面上惭愧,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说:“胡人彪悍,我等自不是……”
现在并州又出乱子……
但历朝历代的三公,哪一个不是熬到七老八十,要么功高,要么德厚,总归人是折腾不动了,只等朝廷养老,天子乐得犒赏,臣子欢天喜地,面子两端都顾上,君臣相合,那是朝中嘉话。
这也是父亲直接命他来,而不通过中间人传话摸索的启事。
“伯渊爽快,不过这一次,你不必来的。”皇甫谧笑了笑,眼角早充满了风霜之色。
“小人求见大将军!”来人干唇四裂,一开口,排泄丝缕血迹。
英奴这才点头:“尚书令所言有理,并州之事应从长计议,眼下,该遣何人讨贼呢?”
世人争论不下,各有其理,殿上乱哄哄一片,直到成若敖出列,声音才垂垂小了下去。成若敖昔日在大西北守疆十余载,多有胜绩,与胡人交兵经历丰富,自有其独到观点。
皇甫谧不置可否,堕入深思,前次去成府还是几年前,偶过成去非书房,一眼瞧见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夕照胡尘未断”,便知那少年人壮志,让人不容小觑。而方才最后那句话,听得心头一震,好一个上不误国,下不误民……
“窦萧?”皇甫谧心底惶恐,缓缓俯下身,犹疑摸索,来人见皇甫谧认出本身,咧了嘴仿佛要哭出声来,却只是重重叩了头。李胜见状忙一把搀起窦萧,心底猜出几分端倪,同皇甫谧碰了目光,这才问:
殿上,成若敖欣然接管,并无半点不满,世人只叹即便是乌衣巷竟也节节败退,一味遁藏大将军锋芒,岂是悠长之计?
大将军话音方落,目光便殷殷投向成若敖,并无昔日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