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起了身:“我去叮咛下人去把热水抬进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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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出去,沈寒霁拉住了她的手腕,温盈不解地转头看他。
主母听到下人传话的时候,神采较着变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孙氏出去的时候,再度催促她退下,现在又把屋中其别人都遣退了下去,此事不但能够与她有干系,与孙氏也有极大的干系。
温盈点了点头。揣摩着此人抓到了,沈寒霁那日在舱室中与她所言的打算,停顿应当也能顺利很多。
“沈三郎如何会和温氏在一块的!?”清宁郡主面色狰狞,抬高声音扣问去刺探动静返来的婢女。
孙氏听到这话,眼眸逐步睁大,瞳孔也微微一缩。
蓉儿从福临苑返来后,便与温盈说道:“奴婢远远瞥见二娘子被主母身边的婆子从福临苑搀扶着出来,出来时,二娘子低着头捂着脸,奴婢也没见着小公子一同出来。”
主母摇了点头,“无事,不过是一个小贼行窃的时候被抓到了。”话语顿了顿,又道:“看来宫中是没有那么快传出动静来了,你且先归去歇息歇息吧,一有动静,我便让人去告诉你。”
进了偏厅后,问他:“但是把人抓到了?”
离福临苑远了些后,温盈叮咛蓉儿:“你盯一下福临苑这边的动静,看看二娘子何时出来,出来的时候又是如何的。”
扶着她的蓉儿见了这笑意,不免问道:“娘子为何听到这些,表情就好了?”
清宁郡主梗着脖子死不承认的道:“我没有!必定他们冤枉我!我这几日一向都在王府,那里都没去,我如何能够去害她!”
故而第二日沈寒霁一回到侯府,便有宫中内侍来宣其进宫。
青竹低下头,迟疑半晌才道:“娘子都已经送离出亡了,小的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主子还要面对杀人如麻的水寇,就归去帮主子了。”
自小,她想要甚么就有甚么,没有甚么是她清宁郡主得不到手的。
主母冷着脸道:“半个月前,三郎伉俪二人和老太太并非是去寺庙上香,而是进了宫,不为旁的,就为了到太后跟前状告清宁郡主毒害三娘子。”
句句反问直直戳中了孙氏那些阴暗无私的心机,孙氏也跟着白了脸。
“我当初就不该当听信外人说承恩伯府的四女人温婉贤淑,贤能淑德。更不该让震儿娶了你这么一个会伙同外人欺辱自家人的黑心肝。”
青竹继而说道,那日逮到人后,因官船停了好久,又去得慢,很快便追上了。
沈寒霁收了手,与她道:“你身子才刚好,大病伤身,需多疗养。宫中的事情,等早晨寝息的时候我再与你细说。”
“三娘子,你身子还很衰弱,且先归去吧。”主母在坐上,淡淡的道。
“母亲……”
孙氏现在这一刹时,连肠子都悔青了。
经历过水寇,又紧绷了一整日的百姓,现在那里还经得住恐吓,只能跟着官船回淮州。好歹船上另有官兵,如果他们落了单,估摸着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她问:“本日在宫中可用饭了?”
因那一巴掌,孙氏的口齿都有些不清。
不管是沈寒霁替她出的这口气,还是在河中救她一命的事,温盈都感觉得好好的感谢沈寒霁。
可她与郡主交好,就算是底下的下人相见,也没有甚么可说的呀?
青竹点头:“小舟上的船工被她们挟持的时候,留了心眼,在船上做了手脚。她们逃得不远,船就漏水了,只能弃船逃到了河滩上,四周山地难行,又因在水中游了好久破钞了体力,小的很快就追上了。”
回到云霁苑的时候,温盈见到了院外站着不敢进院的青竹,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