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腐败日,销魂人。
草痕早已掩于余雪之下,稀少的几棵树零散散栽着,也是枯枝瑟瑟,分外萧索。
姜女人本来就已祭拜结束,正筹办下山,当下也未几言,两人冷静回身,沿着山道石阶,并肩徐行。一起上只闻风吹叶落,簌簌之声,并无半晌扳谈。
“无花无酒怎可过腐败……”
那女子接过皮郛,弹指拔开囊塞,以双手交握,低声道:“霁月清风,不过如是。小女子姜若嫣,代家父敬老先生这迟来的一杯酒。”
李兰暗叹好险,向亡师坟茔行了三拜后,当下温言道:“女人,初春尚寒,还是由李某陪你下山吧。”
走在路上,分开避风的山壁,火线官道上无拘无束的北风当即擦地而来,将李兰的满头乌发吹得在空中翩飞翻卷。
李兰眸色安然,随便隧道:“腐败时节,不免忆起亡师昔日各种,只是一时情难自禁罢了。祭礼只是情意,我看姜女人衣衫薄弱,未着皮裳,请容李某祭拜亡师他们后,再陪姜女人下山。”
“是,蜜斯。”中年人恭恭敬敬地从腰间解下一个皮郛,躬身递上。
饶是以李兰的心性经历,不免也迟疑半晌,方安然隧道:“墓中倒是葬着另一人,便是之前的李某。亡师去世后,李某曾是心若死灰,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实乃不想轻易度日,故而鄙人挑选将往昔的李某葬进墓中,方不有累亡师清誉。”
李兰浅笑道:“此时还未过午,回城尚早。何况家中门前想必是人流若织,鄙人需避一避才是。听闻邻近古镇有夫子庙,我想趁此闲暇走上一走。”
“女人请便。”李兰欠身为礼,还是温谈笑道。
李兰立于她的身后,虽看不到祭墓人的神情,却被她辞意所感,当下拱手为礼道:“姜女人美意,鄙人感同身受,李兰在此回拜了。”
只是这春日孤山,本就少有人踪,更何况现在还是腐败时节,年年的扫祭,这尚属头一遭被人打搅。
从天蒙蒙亮时便站在这里,焚纸轻语,如本日影已穿透枝干的间隙,直射前额,流落放工驳光影。前面深谷的雾岚已消逝,能够想见身后的金陵表面,只怕也已垂垂自白茫茫的雾色中漫出,朦朦闪现出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