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九寒本来筹算带着蓁蓁早日去桐城, 蓁蓁现在仍然一身男装, 便当了很多,但也没哪家小女人情愿成日里穿戴男装的, 他便筹算早日入了桐城, 送走阿淮后,让蓁蓁换回女装。
覃九寒接了请柬,见上面写着“携夫人同往”,挑挑眉,仿佛在猜想柳学政的企图。
如果畴前,他应便应了,不过是个因好处而连络的干亲罢了。但是,真要算计到他家小女人身上,他便替蓁蓁委曲。
柳夫人看得来气,她家老头子甚么都好,就是人际来往上吃了大亏。柳学政也年过半百了,虽说身子骨还算结实,但寿长这类事,向来不由人做主的。如果哪一天,老头子身子骨吃不消了,只能退下来了,那大儿子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马车在柳府门前停下,覃九寒率先下了马车,随后朝后伸手,将蓁蓁扶上马车。
直到下人来拍门,“夫人,老爷那边在催了,说是该开席了。”
蓁蓁向来待人朴拙,中间待她三分至心,她便恨不能取出整颗心来回报。以是,那些生性敏感的孩子,阿淮也好,宁哥儿也好,宝福也好,都爱黏着蓁蓁。
柳学政迷惑,他脑筋没柳夫人机警,“请他们何为?”
柳夫人越看越喜好,都有些爱不释手了,蓁蓁便要将香囊赠给柳夫人,“里头塞了安神的草药,夫人随身带着,或是挂在床帘上,能睡得安稳些。”
柳夫人见覃九寒还是没改主张,也无话可说,只能由着他们了。
柳大人却顾不上自家夫人那点心机了,如何看,如何都感觉抓着他家闺女的那双手碍眼,上去把覃九寒的手甩开,怒道,“做甚么脱手动脚?!结婚了吗,你就敢动我家女人的手!”
“刺绣,多是给家里人做衣裳,偶然也给家里孩子扎几个小玩意儿。”蓁蓁乖乖答话,然后将随身的香囊奉给柳夫人看。
柳夫人年青是和顺如水的性子,恰好柳大人是个惯爱获咎人的脾气,日子久了,柳夫人也越来越有脾气了,经验起丈夫来涓滴不手软。
柳大人无辜,然后语带嫌弃朝覃九寒道,“行了,别废话了。”
柳夫人洗刷了恶妻的坏名声, 锦州府的官夫人都前来拜见她,总算让她扬眉吐气了一番。
现在听柳学政提及覃九寒,柳夫人便又动了点谨慎思,拍拍丈夫的肩膀道,“你明日将覃秀才和他那小童养媳请来。”
“我柳或人的闺女,可不是那种由着你拿捏的人!”
柳夫人一看外头的天气,公然都快过了饭点,忙起家道,“忘了,忘了,这可真是的,竟聊得高兴,将客人都给忘了。”
柳夫人闻言更是欣喜,当即喊丫环过来,让她将香囊挂到她房里去。
柳夫人见小伉俪俩模样恩爱,心下愈发对劲,号召道,“我娘家在岭南,平日便爱甜口,也不知你们喜不喜好。如果不喜好,便喊些本地菜上来。”
正厅里,覃九寒老远便瞥见他家小女人熟谙的身影,便起家拱手道,“柳夫人。”
成果,柳大人是个犟脾气,又嫉恶如仇,压根没几个干系好的弟子。
见覃九寒对峙,柳夫人有些绝望,但还是想再试一试,便道,“蓁蓁家中没有其他亲戚,你若同意蓁蓁认我做乳母,今后蓁蓁受了委曲,也好由我替她出面讨公道。你或许不晓得,后宅间的机锋,并不比你们宦海少。那些官夫人的手腕心机,远不是蓁蓁这类良善纯真的性子接受得起的。”
柳夫人言语中对蓁蓁多有保护,言行间也有几分至心,覃九寒也心平气和了,他再朝柳大人伉俪拱手,道,“我本身的老婆,我自会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