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忍不住又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水面,眼底有庞大的神采一闪,然后也是从速收摄心神,快步跟上。
沈青桐立在冷雨当中,发丝披垂,却竟然不显狼狈,一双冷澈如冰的眸子,波澜不惊的在盯着她看。
木槿倒是心慌,不由的悄悄抬眸又多看了她一眼。
天涯,适时地又一道惊雷落下,盖过了空中上藐小的动静。
她的身子抽搐,躺在那边,艰巨转头。
“是!”半夏不敢违逆,从速承诺了一声就又排闼走了出去。
“没找到人?”沈青音内心更加烦躁,捏着帕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后骂道:“那死丫头,就会耍嘴皮子,叫她去办点事,如何就这么拖拖沓拉的,难不成还躲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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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淅淅沥沥的下,在水面上激起波纹不止。
沈青桐喝了,又让两人各自灌了一碗。
“蜜斯这才受了伤,我和你一起守着吧,等天亮大夫过来看了才行。”蒹葭道,回身又去外间的榻上铺床。
内里的雨一向鄙人,天气阴沉沉的。
她赶紧收摄心神。
蒹葭倒是没多想,撇撇嘴,追上去给她撑伞。
是内里荷花塘里的事,东窗事发了?
木槿一惊,心头立即绷紧了一根弦。
“啊——”沉香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血顺着她发间滚出,很快就染了一地。
不想沈青桐却没说话,漱了口就直接躺下了。
木槿拼尽尽力,将那沉香拖到水池边,往水里一抛。
“蜜斯!”她疾步快走过来,见到木槿,也是奇特,“咦,木槿姐姐?你返来啦?”
木槿过来服侍沈青桐换衣,蒹葭去打洗脸水。
沈青桐不为所动。
说着,更是摆布张望,“沉香呢?如何不见了?”
“姐姐快走吧,我们也从速去把衣裳换了。”蒹葭拉了她往外走。
“哦——”木槿刚要说话,沈青桐却抢先道:“她归去了。我们也走吧!”
“不——不!”沉香慌乱告饶,却因为失血而使不上力量,哭出了一脸的鼻涕眼泪,只气若游丝的要求,“二蜜斯饶命!您饶了我吧!奴婢知错了,我再不敢了——”
木槿无法。
“二——二蜜斯!”沉香惊奇道。
回到锦澜院,主仆三人的衣裳都几近湿透了。
真要对沈青桐动手,她今后也多的是机遇,但是这一次却必必要一击必杀,不然一旦叫那贱人醒过来——
锦澜院。
霹雷隆而起的滚雷声淹没了沉闷的落水声,沉香在水里只吃力的挣扎了两下,就渐渐的沉了底,连较着的呼救声都没有收回来。
白日她从暗中偷袭害人的事情恐怕就要被捅出来了。
她的神采泰定。
沈青桐无动于衷,安闲的再度弯身将手里抱着的大块鹅卵石放回路边的原处。
“蜜斯——”好不轻易有机遇独处,木槿顿时忧心忡忡的开口,不想话到一半,就听到院子内里模糊的传来一阵吵嚷声。
镇北将军府,浊音阁。
从常理上讲,她的确是没有需求非得将沉香置于死地的,但是上辈子,这暴虐的主子倒是欠下了木槿的一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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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这才感觉内心稍稍安宁,正待要再说甚么的时候,前面就又响起脚步声,倒是蒹葭举着雨伞找了来。
木槿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沈青桐说,就期呐呐艾的看了她一眼。
五蜜斯沈青音一夜未眠,但又恐被人发明,故而屋子里不敢点灯。
她屏住呼吸走过来,握住沈青桐的手,“蜜斯——”
“当是不会吧,毕竟是这么大的事儿。”半夏忖道,怕她再发脾气,就软言劝道:“蜜斯先别气了,沉香跟着您又不是一两天了,办事的分寸还是有的。总之二蜜斯院子里没有动静,那就算不成事,想必也不会节外生枝的。蜜斯也熬了一个早晨了,奴婢先奉侍您歇了?转头我再去刺探下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