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
皇上和北靖王但是情敌。大底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皇上现在对北靖王妃还未能忘情。不管是出于帝王之术,还是一个男人的心机,他都应打压架空北靖王才是。但是他没有,反倒是对北靖王委以重担,对楚央更是视如亲子。
师心鸾回身看向窗外,屋顶树枝上的积雪已化,入目所见红绿相间,“不管我身上流着谁的血,不管我现在是甚么身份,说到底,也不是这个天下的人,不过一缕孤魂罢了…”
楚央却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我们这位皇上,脾气实在很冲突。他寡恩薄情,却又仁厚长情。比如宫越,他一面软禁,一面又对其寄予厚望。另有宫墨,他一面讨厌,却又赏识他的才调。另有我父王…”
师心鸾回想起前几次见到的皇贵妃,雍容华贵,气度安闲,比起皇后的放肆霸道,的确更加暖和圆融得民气。
她语气轻松,楚央表情却不免沉重。
或人脸皮的厚度,向来堪比城墙。
如此后宫当中,皇贵妃实权在握娘家位重,德妃重生皇子恩宠不减。这两人一个有权,一个有宠,却互不干与,从无冲突,相处还算和谐。这在后宫当中,几近是个古迹。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王家主文政,没有兵权。
傻子都晓得那是不成能的事。
“现在说这些都没甚么意义,顺其天然吧。”
楚央先将女儿交给乳娘抱着,然后去扶师心鸾下车。师心鸾刚从乳娘怀里接过女儿,便闻声身后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以是,只能循分守己做个闲王。
身边楚央侧头一瞥,虽说老爹抢了本身给女儿经心筹办的礼品让他不爽,但女儿喜好这手链,总归是他的功绩。
“你说过,不管我是谁,独一的身份,便是你的老婆。是的,我是你的老婆,与你我无关的人或事,我都无需去在乎。可垂垂的,我发明并不是如许。不管我的穿越是报酬也好,天意也罢,我早已不能置身事外。或者是血脉相连,也或者我在这个天下呆久了…人都是有豪情的。朝氏灭门之案,朝凤的颠沛流浪,忍辱负重,以及对‘我’的保护,让我毕竟没法心如止水,无动于衷。但我的明智又在不时候刻鉴戒我,这些事都与我无关。我能够怜悯,悲悯,气愤。但统统不能感同身受的感情,也不过几句口头之语罢了。”
师心鸾与楚央提及此事,楚央则道:“皇贵妃入宫多年,皇上待她向来不薄。她也曾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却从未对皇后有半分僭越之心,不争不夺,循分守己。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她伴随皇上身侧二十多年,很清楚皇上的为人,晓得皇上最是恶感外戚过大。不然,王家便也要大祸临头了。何况当时萧家强大,中宫有皇后坐镇,东宫又有太子早立,她生养的皇子排行最小,几近是没机遇坐上阿谁位置的。以是与其等今后新君继位肃除异己,不如一开端就诚恳本分些,少些野心,方能得一世安稳。”
宫门之下,灯火悠悠,一抹斜子拉开在空中。
宫中宴会,在师心鸾看来实在是没多粗心义的。帝王跟前,又有诸般条条框框限定,谁能真正畅怀痛饮?不过就是一堆人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意味性的吃几口,回府今后还得另开小灶。
楚央捏着女儿粉嫩的面庞,笑眯眯道:“这一点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