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有宫女领命而去。
只是一刹时,云乐目光便已几经起伏。
师心鸾垂眸道:“公主谬赞。”
云乐笑得和颜悦色,语气却很有居高临下的傲岸。
师心鸾早就隽誉在外,再加上和皇兄多年纠葛,她自是见过的。只是毕竟师心鸾离京数年,她也早忘得差未几了。本日咋然一见,倒真是冷傲又惊怒。
若说她方才还能勉强保持端庄与师心鸾周旋,现在听闻表哥令媛难求的一曲竟为别的女人所奏,便如何也没法安静。
云乐各式言语热诚讽刺,可对方不恼不怒,不波不惊,泰然自如的模样让她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倒是给本身添堵。
她不过就是机遇偶合借用了这副驱壳罢了。
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忍不住狠狠的摩挲,眼神里终究带了阴狠之色。
她只当师心鸾一个孀妇,当有耻辱之心。丈夫死了,她又没孩子,要么三尺白绫赴鬼域,要么青灯古佛了残生,也博得个纯洁节女的好名声。
云乐公主银牙暗咬,终究忍不住出言讽刺。
她半侧着脸,颜容如玉,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
如果用心找师心鸾倒霉也就罢了,却牵涉了亡灵,这便过分了,也有失公主的身份。
云乐公主一怔,豁然转头盯着她,目中有火,厉声道:“表哥为你吹过萧?”
心中考虑一番,她便道:“臣妇孝期已过,得蒙陛下洪恩,予以婚配,便应摒弃前尘,方可不负皇恩浩大。”
这话便隐有凌厉指责的味道了。
咬了咬唇,云乐按下心中波澜,道:“你就是师心鸾?抬开端来。”
“是。”
“来人,取琴。”
师心鸾不语。
云乐当下就气红了眼。
“本宫听闻夫人才情出色,六艺皆精,非常神驰,故而冒昧宣召,还请夫人,不吝见教。”
当下她直接冲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挥了畴昔。
待她看清阶下女子那一身桃红色胡蝶穿花妆花褙子时,忍不住目光一缩。
这不要脸的孀妇。
“太子殿下到――”
她穿戴银线绣梅花桃红宫装,支着头打量屈膝的师心鸾,长长袖摆铺在狐皮上,更是衬得那红更加夺目。
“本宫与夫人一见投缘,竟健忘了这茬。”她懒惰的抚了抚鬓角,涂着丹寇的指甲更衬得颊上肌肤如雪,也为清丽的端倪添一分娇媚之色。用心要盖过阶下那女子绝艳无双的容色。
“本宫听闻你已出嫁多年,为何不做妇人髻?”
以皇上对楚央的正视程度,会不会收回赐婚圣旨,都难说得很。
楚央名满京都,夙来浪荡不羁玩世不恭,却甚少有人晓得他也晓得乐律。师心鸾天然是没听过他的萧音的,只不过那日窗前比武,她偶然间瞥到他袖口一抹碧玉绿管,方才得知此中奇妙。
“你这不要脸的娼妇――”
与此同时,殿外响起一声唱喏。
明显,这个女子一看就不是前者。如果后者…
紫霜乐槐齐齐一惊,后者直接上前,握住了云乐公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