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都城,太长公主微微蹙眉,“都城那么乱,难为他还记得。”
“小七?!是不是小七来了?!”
岳稼苦叹一声,“也不知路上因何事担搁了,该当快来了。”
岳稼看着燕迟,却面色有些薄怔,似没反应过来燕迟是谁。
或说他战神附身以一人之力斩杀戎敌百万,又或说他行事放纵在军中没法无天,又或者,另有人说他身患奇疾,力大无穷却命不久矣……
仓黑的战甲寒光迫人,醺色的披风烈烈而鼓,燕迟脚蹬紫金乘龙靴,迈着袍下的劲瘦长腿,大步流星,姿势凌人的走到了世人面前。
岳稼顿时恍然,忙拱手,“本来是迟弟,当年在都城时迟弟已被王叔送去军中,以后我亦来了锦州,我们兄弟算起来已有十多年未见了,此次迟弟远道而来,为兄有失远迎了!”
而他在军中的“魔王”称呼,亦跟着申明传回了都城,在都城中有止小儿夜啼之效。
燕迟眼底闪过一丝微芒,“姑奶奶放心,都城诸事已定下了,圣上固然事件繁忙,但是您这边的大事,圣上可一丝半点不敢忘。”
夜色如墨,燕迟撩黑的战甲在火光下泛出妖异而狂傲的光彩,他驰马逼近,至侯府门前,横刀勒缰,马儿一声狂嘶,尥蹄而立,一刹间,全部侯府温馨的落针可闻。
燕为大周国姓,睿亲王燕凛与当今圣上是亲兄弟,且燕凛军功卓著,镇守朔西多年,是大周一等一的功臣,其子燕迟,更是自小被送入朔西军中历练,由此才得了这通身的威武气势,安阳侯世子大婚,天子竟派了睿亲王世子前来道贺,足见皇上对安阳侯府的看重!
在场观礼的来宾,莫论男女老幼,竟一时看的呆了。
燕迟闻声朗笑,“八年不见,姑奶奶可还认得小七?!”
太长公主看着他这神采一笑,“稼儿,你健忘了吗,这是你睿亲王叔家的迟儿啊!”
来的不是送嫁步队,而是如许一支阵容震天的精锐!
被燕迟吓退的来宾们再度往前凑去,顿时挤的秦莞也朝门口去,她和那年青公子擦肩而过,虽觉那里有些奇特,却也未多想,只看向侯府外的夤夜长街。
这燕迟,竟然是睿亲王世子!
“甚么?新娘还未至?”
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中,太长公主略带欣喜和冲动的声声响了起来,她站起家,脚步微颤的往会堂门口走去,见此,一旁的江氏和安阳侯立即将她扶了住。
微微一顿又补一句,“这一次是真,请侯爷速做筹办……”
府门以外,高坐在马背上的燕迟剑眉一扬。
恰在这时,又一羽士卒禀告声响了起来!
疆场上的漭漭血气未让他粗糙衰老,反之,他鼻翼峭挺,剑眉如裁,薄唇如削,脸颊的表面,更是在精美中注入了刀凿斧刻般的结实利落,虽身披厚重战甲,可光是那健旺沉稳的法度,便能叫人想到,这战袍之下该有如何一副叫民气服屈就的刚硬肌骨!
“燕迟奉御令前来道贺,燕迟给姑奶奶存候!”
喜庆的透明灯火里,统统人都不自发眯了眸。
燕迟笑道,“功德多磨,稼兄不必担忧。”
燕迟行动利落,语声铄朗,通身一片精锐精干之风,虽是在施礼,气势也未减分毫,太长公主意状瞬时红了眼眶,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扶了住,“小七……真的是小七,皇上让你来的?快起来,姑奶奶八年没见你了!”
锦州人多数不知燕迟,她在都城多年却如雷贯耳。
“报――侯爷,宋国公府的送嫁步队来了!”
太长公主拉着燕迟的手不肯放,年纪越大,她越是偏疼小辈,她往府门外看了一眼,“内里的兵将是你的兵?三月前我还听闻你在西边打了败仗,怎俄然回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