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太痛苦了。
红玉一口气卸下来,只感觉一阵心累。怠倦地捏捏眉心,长出了一口气,闭着眼也不看杜嫣,沉声慢道:
你如果不顾我和你姐姐,一心为了你的脸面自负想寻死,我也不拦你,权当没你这小我罢了。何况若你不改你的性子,迟早也得死在别人手上。与其到时候受尽痛苦不明不白惨死,不如你现在本身明显白白选个别面的死法儿。”
“我好好给他们跳舞,他们好都雅就是了,如何还说那么刺耳的话,又没招没惹他们・・・・・・为甚么就要受他们这么欺侮,如何就比他们低一等了?如何就叫他们随便欺负了?・・・・・・礼不愈节,耻不从枉。放荡淫秽,不知矜持,焉知有礼?狐朋成群,不知自重,何得明耻?・・・・・・”
“杜嫣,明天我就给你交个底儿。现在的环境有了窜改,只怕你这一辈子是离不开红袖楼了。你如果想活着,就收起你的蜜斯脾气,放下你的自负脸面,听我安排,五年以内我会让你红起来,然后给你铺路,十年以后接了我的位置。
杜嫣骂着骂着委曲得泪珠子直掉:
“的确是一群衣冠禽兽!还是王谢后辈,世家贵族呢,他们还懂不晓得礼义廉耻!就是一群恶棍!地痞!・・・・・・”
杜嫣低垂着头,无认识地踢着花阴小径上的石子,不觉间就走到了水池边的假山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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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城地处兰江以南,兰江支流泽水穿城而过,因此城内多有湖泊水塘,又受冰月兴建宁都时造湘湖梦水的影响,富朱紫家在府中修建水池已成民风,一来圆风水之说,二来美化府邸,以增情味。
杜嫣说的又急又快,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抹眼睛。
杜嫣几下爬上假山,抱着膝盖窝在石头的暗影里,面朝着微微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湖里零散有几枝没捞洁净的荷花枯枝,偶尔能够看到碎冰下的彩鲤一闪不见。
红玉一惊,气急了狠狠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里半满的荡出一圈圈波纹,厉声道,“混账!你娘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我和你姐姐整么多年操心吃力护着你长这么大,想尽体例给你运营前程,就是让你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和你阿谁酸儒混蛋老子一样!甘愿去死?亏你说得出口!红袖楼开张到现在有二十多年,没传闻过哪个养大的女人像你这么有骨气去死的!你有骨气,你有脸面,楼里这么多女人都不及你,我不及你,你姐姐不及你,你娘也不及你!我们都是行媚人之事苟活于世的成吗?不及你大义狷介有脸面,去呀,出了城向东就是绿水湖,你一头扎下去没人拦你!就说你乐籍女子不肯意陪客,看有没有人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红玉低头对着帐本,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没拦着杜嫣嚷嚷。
噢!
说着红玉摆摆手,一副赶人的架式。
“我不跳了,我再也不下台跳舞了!”蹭蹭蹭登上红玉的小楼,杜嫣红着眼睛向红玉嚷道。
吊颈?
红玉已经把帐本合上,缓缓开口道:“以是呢?你就受不了了?感觉委曲,被欺负了?哼,嫣娘,再奉告你一遍,这里是红袖楼,你是入了贱籍的乐姬,是舞姬,是鄢家是红袖楼的仆从。这是你今后一辈子逃不了的身份。哪怕大师给你姐姐面子,叫你一声蜜斯,你也不是令媛大蜜斯!明白吗?”
杜嫣嘴片微微嚅动了几下,拽着衣角想说甚么,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发作声音。步子一点点向楼梯处挪动,连连转头,瞥见红玉怠倦地支着头,闭目养神。终究垂下眸子,冷静地低头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