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鄢霁一叹,不看他,持续道,“杜嫣的······遗物,都封在她的妆楼里,你去寻红玉拿出几件她常用的,送到归尘观请道长做场法事,立个衣冠冢,就以殉职的端方办。银子,从我这里出。再派一队人,沿茉凌江持续找,两年以内,找不到不必返来。”
红颜祸水,蒋衍心道,前人诚不欺我!
只看到姐姐贵为中宫之主,鄢氏一门圣宠不衰,看不到天子粉黛三千夜夜笙箫,姐姐夜晚独守中宫垂泪天明,白日还要和顺贤淑强颜欢笑;
一场细雨来临在都城,淅淅沥沥的雨滴从青色的屋檐珠帘似的滴落,白墙黛瓦,斑斓楼阁皆覆盖在迷蒙的烟雨里,仿佛一副昏黄的山川墨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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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晓得了!”鄢霁语气一重,面前一盒白玉棋子,面孔映在无瑕的白子上,面色比白玉更白;手里捏着一枚墨玉黑子,棋子剔透的墨色跌在眼里,瞳眸比墨玉更黑。
少女一脸朴拙的当真,眼睛里却明灭着促狭地光彩,清脆的声音里有故作老成的灵动:“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位少爷心悦福灵公主,久慕长公主凤仪雅姿,庶竭平生之所学,以获公主之芳心······当然,另有嫁奁!”
封朗压抑的一声应诺消逝在淅沥的雨声里,蒋衍快步上前将他扶起。
“我晓得。”
明楚历1008年,七月二十。舒悫鹉琻都城,细雨。
少女拍着桌子,柳眉一竖:“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懂不懂!你如许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比及猴年马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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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半晌,“啪”地一声轻响,鄢霁手指夹着棋子一打,把棋子进了黑漆木盒。推开棋盘,鄢霁渐渐走到檐下,月红色的长袍上用浅墨色丝线绣出几枝老梅,仿佛整小我也融进了一片烟雨里去。
“你毁了我一辈子!你就欠了我多少!”